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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语透过垂下的盖头缝隙,从袖中取出封红,语气柔和地遣走喜娘和服侍在侧的丫鬟。
一名丫鬟退下之前,语气恭敬地道:“先生交代过,等宾客散去,夫人不妨更衣歇息片刻。奴婢将夫人的陪嫁丫鬟唤来可好?”
陆语回以微笑,“不必。”
丫鬟称是离去。
陆语缓缓地透了一口气。这一身凤冠霞帔沉甸甸的,穿了这么久,怎么可能不觉得累。
但是比起更衣,她只想静坐着缓一缓。心绪平静下来,才有心思理会细枝末节。
她仍旧如先前一般,端端正正地坐着,只是阖了眼睑。
来时路上,她又掉了几滴泪。
走至心欢喜觉满足的阶段,她终于又能够落泪。以前总怀疑,已经失去哭泣的能力。
曾经,明明是那么爱哭的人。
父亲卧病时,她总是哭。父亲就笑着打趣:“阿娆,女孩子家的眼泪是金豆子,要省着掉。”
她说我不要金豆子,我要爹爹痊愈,抱着我出去玩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