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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瞧您这话说的,好像小的逼着您去似的,我哪儿有那个胆儿啊?对不对?”齐盛陪着笑,乐颠颠地随她往外走,“我就是照实说,杭七爷真心实意地想请您去罢了。”
林醉斜睇他一眼,“不管怎样,我已然应了,客气话就不需说了。再说了,原太夫人带着女孩子过来,指定没安好心,姐姐不方便去,我再不露面,岂不是太不成样子了?”
齐盛打心底赞同,连连颔首,“对对对,您说的是!”
行至外院花厅,齐盛止步,林醉带着随行的丫鬟款步而入。
原太夫人与向二小姐已然在座。
林醉行礼时,匆匆打量,见向二小姐看起来是清雅绝俗,却不禁细看——只要多看一眼,就能捕捉到她眼中的市侩——精明、精刮与市侩可是两码事。
她心安不少——这等女子,不论杭七还是沈笑山,都不会看中。他们要是只看人样貌不分人品行的话,也不会至今孑然一身了。
杭七客客气气地请林醉落座。
林醉去开封之前,安身之处都是傅宅,原太夫人自然见过,但在此刻,她却明知故问:“杭七爷,这位闺秀是——”
“刚刚不是说了么?林小姐,陶君孺真人的俗家弟子,陆语的师妹。”杭七回身落座,“此外,亦是我的至交。”
“哦。”原太夫人笑微微地颔首。
林醉虽然觉得原太夫人在自己自报家门之后还问出处很多余,却也很感激他那一句“我的至交”。没想到的是,杭七下一句说给原太夫人的,便存了质问的意味:
“怎么,我的至交碍您的眼了么?先前明明已经自报家门,您却明知故问,这是怎么回事儿,您得给我个说法。”他闲闲地抚弄着茶盏,“瞧不起我可以,瞧不起我的至交,在我这儿,要能定律法的话,那就是罪该万死。”
林醉睁大眼睛,心说不至于吧?你这到底是帮恩娆姐呢,还是害她呢?——她得仔细琢磨琢磨。
杭七闲闲地瞥了她一眼,心里真是没好气。
这傻孩子,心里怎么就只有她师姐、没有她自己呢?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,她师姐也是那种缺心眼儿的人——为了姨父姨母,忍辱负重都是轻的,卖身契和生死文书都签了。唉……这俩女孩子,世间女子要是都学她们,男人的脸面可往哪儿搁呦。
只是,若世间的女子都像她们一样争气,这世道挺多宅门内的冤孽也就出不了了吧?
说到底,挺多事儿都是女色引起的,挺多案子也都是好面子重女色的窝囊废男人使阴招做下的,那种男人,也不见得是从根底上就是坏的,要是都有个明白事理、制得住夫君又有本事治家的女子在身边,应该就不会到外边作孽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