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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,”原溶仰脸望着她,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,“您和二弟妹做的事,没有转圜的余地了。事到如今,您能不能告诉我,到底为何做出那等愚不可及的事?”
原太夫人冷了脸,“合着你是来兴师问罪的?”
“没有,绝对没有那个意思。”原溶语气透着沉重与无奈,“时至今日,您最让我心寒的是,做那件事之前,甚至都没提醒过我一句,这一阵,好几回,我都有五雷轰顶之感。这么多年的母子情分,您怎么能这样待我?您得记得,是您先抛下我的。”
原太夫人冷笑,“你想怎样?”
“我想怎样?”原溶望着她,满眼失望,“我想您做什么事情之前,都跟我商量;我想您在算计别人之前,想想别人到底有没有对不起您;我更想,做错事败露之后,您能为整个家族着想,给儿孙多一些安身立命的出路。”
原太夫人不说话。
“您到现在还不跟我说实话,也罢了,我不问。”原溶语声徐徐,“只是有一点,您得记住:来日不论我做出怎样的抉择,您都别怪我。”
“这话怎么说?”原太夫人问道。
“您一直以为我是为颜面活着,其实我还真不是。”原溶语气悲恸,“我顾及家族颜面的时候,是父亲在世的时候。父亲应该被人尊敬,我是家中长子,凡事都该顾及着他老人家——也就是原家的颜面。
“眼下不同了……真的不同了……三年孝期,你们没用来思虑父亲在世时的好,却用来算计他最疼爱的女儿、外孙女,他老人家若是泉下有知,要作何感想?
“我没能及时察觉、阻挠,便是我的错。做错事,便该善后亦或承担罪责。
“如今原家也的确没有别的出路了。往后,儿子要是有什么对不住您的地方,您多担待。”
原溶说完,俯身叩头,重重的,声声作响。
原太夫人冷笑出声,“这些话,你要是说到做到,那我也就不会在乎这些年的母子情分。你真的想好了?”
原溶缓缓地站起身来,第一次神色冷然地睨着她,“原灏如果真是能成大器的人,这些年您能容着我?那件事,随您怎么样吧,我真不在乎了。大不了,日后我找恩娆讨一碗饭吃。”
原太夫人眼底慢慢浮上恐惧之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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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间,厨房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席面,陆语、沈笑山和各自的至交、亲信坐在一起,推杯换盏,谈笑风生。
陆语和众人聚在一起,意在告知自己接下来的打算,让他们都打心底松口气,好生休息几日。
众人听了,果然都打心底松快了几分。
杭七笑着对陆语端杯,“往后我可就只叨扰、吃闲饭了,你多担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