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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少酒楼之中,允许小贩在大堂、雅间售卖干果、水果、下酒菜、风味小吃——罗松了解这情形,却没留意过价钱,一向是随意给块碎银子或一把铜钱了事。
至于沈笑山,写下的几句话的意思是,如果陆语在一刻钟内写的清单合行情,数目相差不出纹银一万两,便予以万两白银酬谢;而若清单上的数目是六十一万六千二百两零六十文,陆语便要付给他一两银子。
罗松竭力转动脑筋,想到了陆语写完清单拿起钱袋又放下的举动,想起了沈笑山眼底的笑意,再念及手里两张宣纸流露出的信息,望向陆语的目光,多了几分由衷的敬重、钦佩。
沈笑山是留了后招的。起初,他对陆语说的是“将我随身携带的银钱花出去”——钱袋里的一万两,就在其中。但在写下的承诺之中,又用这一万两做了点文章:她清单中差了这一万两,就是赚了这一万两;把这一万两花出去,就要赔一两银子。
而陆语那个举动,分明是告诉沈笑山:我知道你留了后招,但是,我不点破。
来往之间,沈笑山考的是陆语运算的能力、对行情了解的深浅,以及经商的品德:仁义的商人,凡事会留三分转圜的余地,为自己,或为对方。
毋庸置疑,陆语通过了考验,从头到尾的表现,可谓天衣无缝。
十五六岁就已如此,若是再过十年八年,还了得?——罗松帮她展望着前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