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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木簪是实心的,份量也足,不可能将这名单藏在了这木簪之中。
陆修珩今日穿了身玄色金织蟠龙的交领常服,衣领端端正正交叠在颈前,浑身上下连半分衣褶都没有,沉稳自持,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。
他轻点了点那木簪上的云纹,从容不迫:“届时去陶家祖宅一看便知了。”
沐夷光顺着殿下的手看了看,发现那如意云纹有些许不同,照常来说如意云纹应当是左右对称一致的,而这枚云纹却大小不一,若说是工匠手艺生疏也就罢了,可是祥云纹样婉转曲折,流动通畅,还有深浅不一的层次变化,可见是用了心的,不会犯这样简单的错误。
她这才明白过来,这木簪倒更像一个特定形状的钥匙,只是不知那把锁在何处。
她心中有了底,微微睁大眼睛,语带希冀地看着陆修珩:“殿下,你会帮陶大人翻案的,是吧?”
陆修珩淡定自若点了点头:“自然。”
叶礼贤从松江府发迹,整个江南便是他的大本营,如今江南地方官员与世族沆瀣一气,皆为叶党鹰犬,此次南巡,他便是要将这些党羽连根拔去。
他随口吩咐刘宝:“将这根木簪收好,南下时要用。”
沐夷光这才后知后觉想起太子今日进宫去了,大约是去报备南下问诊的行程。
想到自己马上便能与殿下一同南下,她连语气都甜蜜起来:“殿下,咱们何日去江南呀?”
女子柔嫩的脸颊莹白透粉,那双单纯无害的眼睛更像是会发光一般,充满了信任与依赖。
陆修珩这才想起一直未与她解释此事,淡淡开口道:“此番行程出了变故,江南汛期将近,今日父皇召孤进宫,命孤奉旨南巡治理江南水患。”
沐夷光脸上笑容凝固了:“南巡?”
早知道太子不受宣成帝宠爱,可这未免也太不顾惜殿下的身体了吧,太子对宣成帝来说,不像是儿子,更像一枚好用的棋子,哪里需要便往哪里顶上。如今殿下身子还未大好,怎受得了南巡这奔波劳累之苦?
她面上流露出关心则乱的急切:“殿下不是要去江南找李神医诊病,就不能与父皇说说,换个人去么?”
正是因为他要去江南诊病,才让宣成帝的这个任命决定看起来是无心之举。
陆修珩并不与她解释这里头的弯弯绕绕,更不会暴露这本来就是自己刻意经营的结果,不动声色道:“南巡一事事关重大,已成定局,何况孤身为太子,责无旁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