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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叉了一小块全熟的牛排进嘴里,细嚼慢咽。等咽下去了,她突然好笑地抬起嘴角:“你,心虚呀?”
陈裕景一顿,目光柔和:“倒也不是心虚。只是,我实在不知,具体她对你讲了些什么,但那是发生在我们还交往之间的事情。她同厉昀打电话时,我也在场。听其语气,总归不是利我的话。所以”
他抬起酒杯,轻轻对着她一敬酒示意,“我想,我有责任向你解释清楚。那日留你在家去喝酒,是我不对,我同你现在事后道歉。但也同你保证,我从未做过一丝对不起你的事情。”
他现在的样子,像极了平日里出去应酬的丈夫,归家后对着自家妻子忏悔。
可逢夕宁,已不是几个月前的逢夕宁。
说她脱胎换骨,说她破茧重生,也不为过。
她说:“你们男人要应酬,我不会拦你。出去逢场作戏,不破底线,你翻了天,我也不该插手。当时不会,现在想来,也更不会。难道我要像个闺中怨妇一般,来个人同我讲,今日陈生与我怎么样,然后我再与你吃醋吗?”
逢夕宁望向他,眼底坚定:“陈裕景,我不是小孩儿了。”不会再做那些一戳就破的梦幻泡泡梦了,也不会再干那种胡天作地的事了。
她如今,也有想保护的人,也有想为别人遮风挡雨的本事。
让自己快速成长,才是最妥帖的做法。
她学着大度,体贴,去试着理解身份尊贵、日理万机的他。
洪曦凝说的那番话,事后经过她仔细回想,其实经不起任何细节推敲,也没有可以让她生气的理由。
陈裕景心一沉。
他平静道,语气中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:“可我,宁当你永远是小孩儿。不需要这般吃苦。”
她有条有理的反驳:“那当不吃苦的小孩儿,有好处吗?你同我道歉,不还是把我当一个无知无识的人来对待吗?觉得我头脑简单,被人一教唆,就是那种会仗着你的宠爱,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人。你说我不相信你,实则是打心底里,你不相信我。这话,你承不承认?”
他默了良久,没否认,最后才郑重其事地道:“我只是想把最好的给你。”
逢夕宁明白他的好意:“那我谢谢你。”
陈裕景说:“谢我什么?”
逢夕宁讲:“谢谢你愿意渡我。”
陈裕景摇摇头:“不要说渡这个词。你同别人不一样。我们是平等的关系,我也自始至终把你当我的伴侣去对待。从前是,现在也是。如果你愿意,我更想说,这是分享。把我过去三十年的累积拿出来,令你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。”
她错开他的目光,拿起酒杯仰头又喝了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