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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手扶着头顶的板车,一手往里伸进去。
然而每进一寸,她就抱着膝盖往后躲避一分。
像极了街上被百般凌虐后的流浪猫,不再对人类产生任何信任。
他只得放缓语气:“宁宁,来。”
逢夕宁下意识摇头,恐慌和羞耻早就占据了她的脑袋。
她抱着自己,抓住头发,崩溃道:“陈裕景,我不要。真的,走!你走啊!别看我了好不好。”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。
为什么,为什么!云露为什么要这样做!
逢夕宁想不通。
“没事的。这里只有你和我。出来让我抱抱你,好不好。”陈裕景祈求,眼里是坚持。
她还是摇头,泪如雨下,哭着喊着:“不要。我脏啊,你难道听不懂吗?”
脏?
听听,这是什么话。
尽数往他陈裕景心口上扎些密密缝缝的箭。
在自己身边时,他何曾让她受过这种自怨自艾的委屈。
陈裕景试探着去触碰她凉凉的手臂。
温热、炙烫循着指尖一点点注入她发冷的身体。
散乱的意识随着他传递过来的体温渐渐拢聚。
男人急了:“谁敢说你脏,我明日剁了他的脑袋。我在这,没人再敢伤害你。”
逢夕宁仍无动于衷。
陈裕景沉默思考,随即短暂放弃,垂下脑袋。
她要蹲,行,那他也蹲。
她要藏,好,那他也就跟着一起藏。
看她唇色已经被吹得发白,陈裕景一言不发,把外套脱下,递给里面的逢夕宁。
衣服举在空中,她迟迟不肯接,只顾簌簌流眼泪。
位高权重的男人第一次感到这种超越生死的无奈,陈裕景看着她,只说了一句:“求你,穿上。”
程裕和接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召集了人。
脚步声叠响。
“宗哥,我大哥和嫂子呢?”嚣张的无法无天的二世祖急匆匆赶来。
宗扬朝后看一眼,望着程裕和带过来黑压压的人,不免拧眉开口道:“你搞这么大阵仗做什么?”怕是整个空荡荡的街道都得站满。
程裕和爱排场,充阔面。
当然最重要的是,他更喜欢防患于未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