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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裕景:“去车里睡会儿。”
逢夕宁:“不要,就要你抱。”
陈裕景自愿当了肉垫。
结果她趴在人胸膛上,看着这屋里熟悉的一桌一椅,悲从中来。
逢夕宁感受到他的欲言又止,叹了一口气。
“陈裕景。”
“嗯?”
她自顾自喃喃道:“兰姨不该走的,好人没好报。”
他像安抚小猫一样,揉着她的头顶:“那你跟我说说,兰姨是个什么样的人。”
崔兰是逢家的帮工。
帮了十二年有余。
本来主子和下人各不干扰。
可自从被梁觉修强势亲吻纠缠上之后,她失眠的毛病就越来越严重。
常常半夜凑到冰箱面前,吹冷气,看着里面的东西发半宿的呆。
兰姨守夜次数多了,妇女仁心,主动上前搭话,开导她。
一来二去,她对兰姨放下戒备。
可她忘了,二楼的转角处,有一双黑夜里匍匐的眼睛,在默默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。
孤儿院彼时没人资助,冷冷清清,破破烂烂。
兰姨牵着她的手来这儿,指着一个个衣衫褴褛的小破孩给她看:“你看,这些小孩,无父无母,寒不蔽体,吃了上顿没下顿。我们夕宁小姐呐,还有衣服穿,有美味吃,有豪宅住,有书读。多幸运啊。所以夕宁小姐,你要一直平平安安、顺顺利利的活下去。”
“好死不过耐活。想做什么,等你有足够的力量护住自己再去做。现在,你就好好听老爷的话。别老跟他对着干。”
“兰姨,我听话了,爸爸就不再打我了是吗?”她茫然奶声问。
“当然。”
“那……我听话试试。”
她本性乖觉,生性自由与叛逆。
经兰姨一劝,奶猫收起利爪,留起长发。
他们要她穿着漂亮裙子,要让学淑女礼仪,要她功课门门满分,要她成为逢家第二个能拿得出手的女儿。
逢夕宁照单全收。
十五岁的她愈发出落,开始引得富家太太上门探听。逢山笑得乐开怀,看着她,眼里是疏离的满意。
可她越听话,心里就越抑郁。
夜里整宿的睡不着觉,太阳穴痛得发胀,头发一缕一缕的往下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