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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在看什么呢?看这么入神。”
张蕾接好咖啡回到工位上时,见梁晚还在聚精会神地翻看着卷案,便忍不住凑过头来看了一眼。
她都拿着那密密麻麻的资料看了一上午了,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。
梁晚看得入迷,没注意到女人什么时候凑到她身旁的。
直到耳边突然想起声音,她回头一看,恰巧张蕾缓缓读出案卷的标题:“海市五名男童被性/侵案。”
“这案子都多久之前的了,怎么想起看这个了?”女人坐回自己的位置上。
梁晚回过神来,收了手里的材料,往身后的椅子靠。她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太阳穴,难掩疲惫,“之前有看过材料,但没看完,今天想起来了,就找出来看看。”
她坐这儿看了一上午,身体的每一处都向她抱着牢骚,此刻一动才发觉连胳膊都麻了。
“蕾姐,这个案子我记得您老师李律当时有参加过,您给他当过助手,有听他讲过吗?”梁晚若有所思地问道。
这桩案子距今都快有十五年了,当时可谓是闹得沸沸扬扬,也算具有特殊典型的一桩案例。
不过时间追溯起来,梁晚那时候还是个小孩子,其间很多案件细节放在现在都是不了解的,刚才忽然想起张蕾有给李律当过助手这事儿,就多问了问。
张蕾摇摇头,“难搞。根据现有的相关法律条文,先不说猥/亵和强/奸对于行为对象、主体和主观目的及客观方面行为意义的界定,就先论受害者对象是男童这一点来说,哪怕是达到性/侵的犯罪程度,犯罪嫌疑人最多也只能涉嫌构成强制猥/亵罪。加上这种案子社会舆论压力大,没弄好很容易就遭到大众的讨伐,而且二审终审是常有的,期间当事人的心态要是一个没稳住,多的事儿都能给你搞出来。”
“实话告诉你,我怀疑我老师当年就是办这种案子办多了,看惯了世间人心险恶,这才退出了律界。”
张蕾捂着唇,贴着梁晚小声说。
听罢,女人垂下了眼眸,浓密的眼睫盖住她眼底的幽波,她话语声越来越小,“这样啊……”。
墙上的钟表,分针正以肉眼不见缓慢地移动着,秒针刚过三点的那一刻,梁晚着急起身,一边快速地收拾着桌面的东西,一边和张蕾麻烦道:“蕾姐,下午你帮我请个假,我有事儿要出去一趟。”
还没等张蕾问缘由,人就已经拿着包急匆匆地离开了。
自那日梁晚从史红霖家里出来开始,她脑子里无数次回想起史红霖对她说的话,尤其从门缝里对视上罗岩的那双眼瞳,一幕幕就像是一张网,将她困罩在其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