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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仙芽就往两旁的甬道看去,果见一个黑瘦的身影扑进了一个人的身后,显然是鬼头鬼脑的一阐提。
既然赶跑了他,那也就没有做戏的必要,李仙芽松开了沈穆的手,拿手指指了指鎏金太平缸,叫他自己洗。
“快洗一洗血腥气,吃席的时候我再叫晴眉给你拿皂粉给你搓。”
沈穆说好,却在抬起手的那一刻,额心皱起,口中轻呼,接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,面上露出了痛楚的模样。
李仙芽闻言弯腰去看他的脸色,再将视线挪到他的手上,忙托住了,声音轻而急的问道:“怎么了,疼吗?”
沈穆没有说话,只是点了点头,李仙芽看他的眉头仍紧锁着,于是再低头检查他的手,发现除了血迹之外,并没有明显伤痕。
“方才一心骑马,用力执缰,想来是手腕筋脉扭了……”沈穆看着自己的手,低声道,
“没什么大碍,臣自己能洗。”
李仙芽蹙了蹙眉,罢了,想来一阐提还在暗处里头盔,就为沈穆洗一洗手也没什么。
心里想着,手上就动作起来,先将他的手放进了冰凉的水里,接着仔细为他搓去手背上的血迹,就着莹白色的宫灯灯光,一点点地将血迹洗去,露出了青白的颜色。
水是清凉的,公主的手是温软的,在洗净的那一刻浮出水面,再拿精细的帕子仔细擦拭,许是帕子带有香气,沈穆能感受自己手上依约的香味。
手离水面的那一瞬,李仙芽想松开手,却在下一刻被握在了沈穆的手心,正心神微乱的时候,忽听见了一阐提的狂笑声。
两人抬眼往笑声来处看去,一阐提像个魔头一样,从暗影里大摇大摆地走出来,身后跟着走一步翻一个白眼的二大王李灵均。
一阐提显然是不准备遮掩了,大剌剌地站到公主身前,冷哼了一声道:“方才你们俩说话,不谷全听见了!”
李仙芽一笑,“听见什么了?”
“你以为臣想你了,是情话吗?”一阐提严肃地说道,“这沈狗同你说话,有时候自称臣,有时候自称我,说明公主并不在意他的自称,他想自称什么就自称什么。是不是?”
李仙芽不知道他又要发表什么高论,同沈穆对看了一眼,也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几分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