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吵得李谕也是头疼,但又顾念皇后多年来兢兢业业,从无其他过错。
不过这件事给他提了个醒,他马上下令中书省将建宁十三年记载【元宁公主,尚宫崔氏共举谋逆】的奏章案卷全部焚毁。
重新更改记载为:【建宁十三年,元宁公主不臣长兄,悖逆先帝旨意,畏罪自尽于太极殿。】
前朝后宫流言不止,李谕正欲召皇后商议此事。
皇后却亲自梳妆完毕,身着皇后朝服,以少有的雍容严妆,从太平宫开始,一路却辇步行至太和殿门前。
随后跪于殿前,叩首上奏:“臣妾自知有罪,当年隐情,虽是无心,但过错已致,事实已是如此,臣妾不得再辩,如今更是连累圣上声名,让臣妾心中愧疚不已,请圣上秉公责罚,给前朝后宫一个交代。”
她复而再叩首:“这些年来,圣上的相扶,相护,臣妾感激万分,此生难忘,已经别无所求。”
“臣妾体弱多病,确实不宜再担国母之位,今日,臣妾愿引咎请罪,自请退位中宫,返回荆州。”
话毕,她直起身子,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君王之位。
李谕半晌不语,而后缓缓开口:“想好了?”
皇后意志坚决:“想好了。”
李谕来回敲了敲案桌上的玉质毛笔,似在思考,然后道:“回家也好,成全你了。”
“怀安,拟旨吧。”
皇后落泪:“谢圣上。”
退位中宫,也是离开这个囚困她多年的位置。
重归自由,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?
荆州的风和月,已经多久没有看见过了。
不知道是否还保持着和她离开那年一样的缱绻。
消息传到兴德宫时,孙昭仪只是漠然说了声:“知道了。”
又低下头自说自话:“她本就德不配位,让她在这个位置上安享富贵这么多年,已经是对得起她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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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,宋氏在长庆宫中收到一封来自遥远北方的密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