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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安殿轩昂广阔,歌舞升平,楼兰使臣携西域诸小国使臣入岁朝贡。
酒过三巡后,身姿曼妙的神乐司乐女们步入殿中,小铃铛跟随人群坐定,占了之前离开的那名乐女的位置,为左手第一排第一个。
她心情激动的坐了过去,心中不免感慨,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没想到这崔尚宫都离开尚宫局这么久了,还能帮她做成这么多事。
歌声起,她抱起月琴,缓了缓自己的心潮澎湃,按照之前练习了上百遍的样子,跟随众乐女弹奏《破阵曲》。
或许是她坐得靠前太引人注意,或许她婉转蛾眉,目送秋波得太明显,她感受到了来自上方龙椅上数次打量过来的目光。
小铃铛弯唇轻笑,将眉头轻轻低下去,浓妆花钿半掩,只看到眼尾眉梢扫着绯红的胭脂。
宴席喧嚣热闹,可程景砚心头如压重石,两杯烈酒下肚,越发惆怅,索性起身出去走走。
殿外冷风习习,迎面吹在脸上让人清醒了不少,他擦了一把脸,轻轻叹声气。
身后有人唤他:“景砚?”
那样轻柔的,心疼的,胆怯的声音:“景砚。”
他转过身,眼睛一亮,飞快地跑过去:“凤龄!”
凤龄冲过去紧紧抱住他,埋首在他怀里:“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
程景砚带着暖意的手掌覆在她后脑上:“傻瓜,你说什么对不起,你有什么可对不起的?”
凤龄所有的坚强和忍耐到了他面前全部一溃而散,她捂着眼睛,不愿让那象征胆怯的眼泪流出来。
哭是最没用的,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。
从小到大,她无数次这样告诉自己,可是为什么一到程景砚面前,她什么都控制不了了。
良久后她缓过来,慢慢抬起头看向程景砚,委屈道:“我真的好想你。”
她复又阖上眼睛,忍着心痛开口:“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来到你身边,也许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了,我运气很差,我总是很背,我是个晦气的人,我连累了我身边所有的人。”
她不舍的摸了摸他的脸:“离开我吧,娶一个贤良淑德,真正配得上你的女人,为了程家,也为了你自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