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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前大监何奉便找了个嬷嬷专门教导她宫中礼制,一个奉茶宫女本不需要这样关照,可谁让她是元宁公主亲自开口留下来的呢。
凤龄也听从邵盈盈说的“既来之,则安之”,压下所有的委屈和想家的情怀,刻苦勤勉的跟着嬷嬷学起来。
伴君如伴虎,到了御前可就跟北巷不一样了,再插科打诨,偷奸耍滑,说不准哪一天就触怒龙颜掉了脑袋。
何奉虽不苟言笑,但他有个干儿子何广春,比凤龄大三岁,也在太极殿当差,十分机灵活泼,在一众谨言慎行,墨守成规的老顽固身边,凤龄和他一见投缘,又把邵盈盈介绍给他认识。
三个不着调的碰到一起,就像蜘蛛精回了盘丝洞。
凤龄偶尔想起那日大雨里曾给自己送伞的那位公子,一直心怀感激,闲时问起何广春:“你知道程国公府的公子是谁吗?”
何广春道:“你说程九郎啊?”
凤龄说:“这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是程国公府的公子,那日下大雨,他送了我一把伞。”
何广春便道:“那错不了,程国公府就一个儿子,名叫程景砚,他在族中行九,宫里都叫他九郎。”
凤龄道:“他给我的伞似乎很名贵呢,描金绘彩的,我一直不得机会还给他,像是占了人家的财物,心里过意不去。”
何广春笑起来:“人家堂堂国公府的公子,能惦记你那一把伞?你这见识也就是东宫娘娘烙大饼,西宫娘娘卷大葱了!”
凤龄一脚踢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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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知道没过几日,凤龄就又见到这位九公子了,他从宫学出来,经过丽正门。
两人打了个照面,程景砚似乎对她也有些印象。
才短短数月,她已经从掖廷末等宫女的装扮,换成了丹红绣白鹤的御前宫女服饰,真是青云直上。
凤龄立在角门处,大方行礼,莞尔道:“九公子别来无恙。”
程景砚有些惊讶:“认得我?”
凤龄道:“宫里谁不认得程九郎?”
程景砚笑了笑:“看你如今已经在御前当差了,想必不会再淋雨受罪了。”
又问凤龄:“你叫什么名儿?”
凤龄恭恭敬敬答:“奴婢名叫凤龄,崔凤龄。”
他道:“我记住了。”
他那样谦逊和煦的笑着,虽为贵族,却平易近人。
迎着日光,是如玉如珠的美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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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太极殿时,内殿站着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