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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修安被她瞧得恼羞成怒,扬起手臂便又要裹下来,这时房门忽被人推开。
雪棠只当宣平侯派人搭救她来了,眸子当即便亮了起来,忙将衣衫上的污秽之物拍掉,站起身来。
可惜,进到屋内的人并不是雪棠的救星,而是傅修安的手下。那人站到傅修安身前,低声道:“属下在隔壁便听到了司使打人的声响,今时不同往日,大街上来来往往皆是官兵,司使当低调行事才是!”
傅修安何尝不晓得这个道理,奈何一看到雪棠对他的厌恶,他便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,这才行了混账之事。
他沉默片刻,挥手将手下打发出去,地上皆是雪棠的呕吐物,这个屋子是不能住了,他换来小二清扫,又带着雪棠向另一间屋子行去。
小二看看地上大滩的呕吐物,又看看雪棠苍老的面庞、玲珑的身姿,总觉得有一些古怪。虽说清瘦的老妪不少见,但身姿如雪棠那般笔挺婀娜的却是凤毛麟角。
小二撇撇嘴,遂弯下腰收拾地上的污秽。收拾到一半又拎着水桶到一楼换水,走到大堂中间的时候,忽发现地毯上有一圈细细的银色,那银色极浅淡,若不是他视力好,绝对瞧不见。
小二弯下腰,将那只银丝雕海棠约指捡到手中,那约指乍一瞧没什么特别的,细看就会发现雕工极好,约指的内侧还刻着字,小二折回自己的房间,对着蜡烛仔细端详,这才发现上面的字不是龟兹文,方方正正,约莫是汉字。
他自觉这东西不同凡响,忙藏到袖兜内。刚把约指藏好,就听到一阵喧嚣,走出房门,只见一群大英士兵气势汹汹进了门。
那些人也不说话,将一张榜文贴到客栈门口,便一间客房挨着一间客房搜查起来。
心里存了事,傅修安便十分警觉,雪棠也未安寝,侧卧在窗边的榻上,盯着清清泠泠地弯月发呆。
这时,忽听房门被人踹开,二人不约而同看向门外,只见几个大英士兵破门而入,因着傅修安和雪棠都易成了龟兹人的模样,大英士兵只当他们是龟兹人,用龟兹语例行公事询问了几句话,便向门外走去。
雪棠焦急万分,奈何开不了口,拔腿就向士兵追去,傅修安眼疾手快,一把就箍住她的腰肢,将她拦了回去。
士兵听到动静,复又回过头去,只见那原本卧在榻上的老妪满面怒容,便连双手都是被缚着的。当即便变了脸色。
傅修安忙将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应付,只道雪棠是他母亲,因着生了癫痫症,这才把她带到王都求医。
傅修安一边说话还一边拿出路引让士兵查看,士兵不疑有他,复又向门外走去,无论雪棠闹出多大的动静都不再回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