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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指无措地绞着袖内的帕子,霞色从脖颈一直蔓延到脸颊,便连小巧的耳朵尖都泛起了热。
女子的声音越来越响,软的像水,似乎要把人给缠起来一般。
雪棠心跳如鹿,几欲从腔子里跳出来。她实在不好意思继续待在原地,遂压低声音和沈离打商量:“皇兄,我们快些离开吧,我、我不会偷看的,我闭上眼睛,你拉着我离开好不好?”
自小到大,他从未拒绝过她的任何要求,这次自然也不例外。
修长的手指从雪棠眼前移开,缓缓包裹住她的柔荑。雪棠生的娇小,双手也是小小一团,又软又嫩,握在手中像是握着一团棉花糖,只能轻轻拢着,仿佛一用力就要捏碎一样。
他就那样拢着她的手,慢慢带着她向远处走,待彻底听不到身后的声音时,才缓缓松开。
“可以睁眼了。”沈离温声开口。
雪棠的脸还是红的,好歹耳朵尖已不像之前那样滚烫,像是犯了错不敢面对长辈的孩子,她虽睁开了眼睛,却不敢直视沈离,只把目光投向别处。
入目是月光笼罩下的梨树林,洁白的梨花竞相开放,皎洁繁盛,连成一片白色的云,美不胜收。
在皇宫长到十六岁,雪棠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景色,心绪被梨花吸引,便暂且忘了适才的窘迫。
“皇兄,这里真好看。”她欢欣鼓舞,高兴的在梨树下踱来踱去。
沈离抬臂折下一只梨枝,枝桠上的花苞累累坠坠、只消养在水中,明日便能开放。他把花枝递到雪棠手中,低声说道:“天色已晚,你该回去就寝了。”
雪棠虽留恋这里的景色,却还是乖巧的“嗳”了一声,和沈离一前一后出了梨树林。
月光澹澹,清澈皎洁,明亮的光晕将他们的身影无限拉长,直至交叠到一起。
沈离将雪棠送回长乐宫,雪棠一进花厅便把手中的花枝递给凝枝:“姑姑,你且打开库房,把我珍藏的天青色细颈玉瓶取出来,梨花雅致,配天青色最适宜。”
“再往我的寝屋添一个高几,把梨花放到高几上,我一睁眼就要看到这梨花。”
因着珍重梨花,她吩咐的格外细致。
凝枝是个妥当人,听完吩咐便躬身退了下去。因着天色已晚,凝枝出去时特地没有关门,毕竟公主已然及笄,虽和颀王兄妹情深,该避嫌时还是得避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