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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着,她望向时绰的目光多了几分打量:“我记得是姓时?”
时绰颔首,眉宇间尽是面见长辈时的尊崇:“奶奶好,我叫时绰,时令的时,绰约的绰。”
周礼梅笑了,领着二人走向屋子里面,边走边道:“时止则止,时行则行。是个好姓。”
道谢后,时绰又将目光转移到了心情很不错的顾倚风身上,低声问:“姣姣?”
怕他误会,顾倚风连忙道:“不是‘笑话’的笑,是‘姣丽’的姣。”
时绰勾唇:“我知道。”
其实这一刻,他很希望她能深究这个“知道”,但好像小姑娘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,听过也就过了,快走两步到长辈身侧,帮她拿了几样简单的器具。
接过剪刀,周礼梅指了个方向:“你这丫头,之前让我量完尺寸就跑了,新做好的旗袍在我这里放了两个多月。”
“我这不是回来了嘛。”
说着,她像只欢快的小雀,转身去拿放在柜子里的旗袍。
连声音都透着愉悦。
周家连着几代人都是做裁缝的,民国时期甚至给不少军阀权贵做过衣裳,因为远超于同行的技艺,价格也水涨船高,寻常人家根本没用登门定制的机会。
与土生土长的周家人不同,周礼梅年轻时是出国留过学的,念的就是设计。
现下几十年过去,她继承了父亲的手艺,连一些大学的教授待她都是尊敬。
虽然年过花甲,可也是心里真心喜欢,周礼梅还是偶尔会接一些熟人的单子。
其中做的最多的,便是旗袍。
熟稔地将旗袍取出来,指肚抚上细腻布料上的精美刺绣,顾倚风将衣服贴在自己身前比划两下,第一个看向的人不是周礼梅,而是三四步之外的时绰。
从来没见过她穿旗袍,时绰也觉得稀罕,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,毫不吝啬地夸道:“很漂亮,要穿上试试吗?”
原本明艳的小脸突然垮下来,顾倚风有些为难:“这个旗袍的尺寸是秋天量的,现在我都胖了。”
胖了……吗?
时绰挑眉,不自觉想起秋天时的她。
是在民政局那次,她穿着洁净如新的白色衬衫,下摆以一种不规则的方式塞进牛仔裤的腰线里,双腿修长笔直,腰身纤细,光站在那儿就是一道风景。
明明那天穿白衬衫的女生还有很多,可他一个都不记得,也不想记得,他的眼里,只能看到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