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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婳原本是不放心他的身体,才答应陪着他睡的,谁知他夜里就是病着了也不安分,又要把她跟树袋熊似的揣在怀里,手足相抵,滚烫的呼吸洒在耳后,附带无意识的啄吻,好几次,她都被他身上的体温烘得汗流浃背,硬生生从睡梦中热醒了过来。
好不容易挣扎着退开,下一秒他的手臂又不依不挠地寻过来,他像是忍受不了她片刻的离开或是转身背对着他,非要抱着她、两人面对面紧紧相贴才能入睡,牛皮糖都没他黏人。
是以他病了三天,盛婳就陪了他三天,不仅要兼顾他因为生病愈发脆弱敏感、患得患失的情绪,还要着手帮他分担一下政务,好让他不至于病好之后又会累得病倒。
虽然这样照顾着他,但一向怕累的盛婳竟然神奇地感觉到一点也不枯燥——这是因为,她总能从祁歇身上找回一些乐子。
很多时候,她分明就坐在不远处的书桌旁专心批阅奏折,而躺在床上的祁歇却像是与她隔了千山万水一般,目光片刻不离地追过来,直勾勾地望着她,透露出来的意味很明显——就是希望她能从繁忙的工作中抽空出来看他一眼。
虽然他模样很是可怜,但盛婳哪会那么容易让他如意呢?她也是有坏心眼的。
每当他带着渴望的眼神望过来时,她就会故意装作视而不见、无动于衷的样子,直到感受到那边的目光慢慢染上愈来愈浓重的委屈,这才会带着笑意回望过去,给他一点若即若离的安抚。
所以,这三天过下来,盛婳最大的错觉就是她好像成了那个日理万机的女帝,而祁歇则是变成了眼巴巴等她临幸的病弱美人,整天躺在床上咳呀咳,还不忘用一双眼睛朝她放勾子。
欺负他是会上瘾的,夜间也不例外。
她沉迷其中,乐此不疲,极爱看他绷不住清冷外皮、被欲.望折磨得丢盔弃甲的样子。她也是很记仇的,尤其是前几次被他欺负得很是狼狈的债,她都有一笔笔记在心里,这几天终于是连本带利地讨了回来。
不过到了第四天、他的病已经渐渐好转起来的时候,盛婳念着到底是把人整蛊得有些过分,怕他憋坏了身体,破例让了他一回,谁知就是这一回,再次让猛兽脱离了桎梏。盛婳被折腾得嗓子都哑了,听了一夜金铃声响,还要被人一遍遍地追问爽不爽,还有另一个一成不变的问题:爱不爱他。
她不给他爽,他倒是让她爽过头了,非要叫她语不成句,嘴里呜呜咽咽,说自己爱他爱得不行,混乱之中什么真话假话非他不可全说出去了,才哄得这人勉强放过了她。
翌日,两人相拥着醒来。
一片狼藉的床被之上,发丝缠绕出恋人缱绻的模样。祁歇这几日一直是对外告病,因而没有出去上早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