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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崔树旌面上闪现过动摇的神色,祁歇眼底覆满寒霜:
“现在告诉我,她到底还剩下多少时间?”
“……半个月。”崔树旌声音嘶哑,神情像是遭受了风吹雨淋的杂草,骤然低落了下去,也失去和祁歇周旋的兴致。
突然,他想到了什么,重新燃起希冀一般抬起头来问道:
“寿数可以转移回去吗?解除婚约有用吗?”
如果祁歇说的是真的,他宁可和离,宁可不要这条命,也绝不会让盛婳用牺牲自己的方式为他延续寿数。哪怕他一开始不知情,如今知道了,也不可能再心安理得地活下去。
祁歇却反问道:“你觉得有用吗?”
崔树旌复又沉默了。如果有用的话,盛婳不会在回来的那一天为了斩断他的念想轻易提出要同他和离,明显此事已成定数,无法更改。
此时此刻,他恨不得时光回溯到成婚那日,让那个一无所知、满心欢喜准备同她拜堂成亲的自己逃了婚礼,也好过现在这样看着她所剩不多的寿命一点点流逝。
“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?”崔树旌颓废地坐在地上,眉目一片黯然。
祁歇眸色沉沉:“或许……还有一个人有办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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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山寺在古楚地一带颇负美名,香火鼎盛,每一年,专门前来供奉祈愿的百姓数不胜数,都是跋山涉水、不远万里而来的虔诚信徒,因此没有一天是门可罗雀的。
饶是如此,这座寺庙也秉承了一贯的原则,每至酉时,寺门必定关闭,若是来晚了,也只能到第二天早早拜访才让进入。
但在这天深夜,南山寺却迎来了两位风尘仆仆的贵客,身后跟着一大队人马,俱是黑衣劲装、神色凛冽。
看守的和尚见此情形,连忙进去禀报了主持,过了不到一刻钟,寺门大开时,一位慈眉善目、老态龙钟的僧人便带着一众和尚迎了出来。
他笑容宁和,仿佛早有预料一般,看向为首的祁歇:
“阿弥陀佛,施主大驾光临,有失远迎,禅光法师圆寂前说过,贵人迟早会再次登门造访,特地嘱咐老衲随时做好准备,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