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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树旌,无论如何,一个月后我是一定要走的。我不想让这段婚约关系成为你的束缚,和离之后你还可以另外娶妻纳妾,不妨碍。”
当断不断,反受其乱。她已经在很委婉地暗示他,她无法和他共度余生,希望他能和她解除婚约关系,最好就此忘了她,另娶他人成立家室。
听到这里,崔树旌却忽而抬起眸来,深沉而幽怨地看着她:
“你让我当了五年的‘鳏夫’,现在一回来还要同我提和离的事……婳婳,你的心当真是铁做的吗?”
盛婳偏过头去,不欲多加辩解,还是固执己见:
“我意已决。”
“所以,你真的以为我这些年来不娶妻就是因为这桩婚事?”崔树旌微垂下头,自嘲一笑:
“不,你错了。所谓的婚约在你五年前‘身死’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就已经名存实亡了。人人都知道华朝公主薨于五年前的新婚之夜,我成了外人口中克妻的命,再难有人看得上我。”
他语气淡淡,提起自己被安上克妻的名头时分明没有苛责任何人的意味,却很容易勾起他人的愧疚之心。
盛婳动了动唇,半晌垂下眼睫,终究没有吐出一个安慰的字眼来。
她当然知道,抛去了过往的身份,她没有权利和崔树旌谈和离的事,这不过只是一个幌子,她真正的意图是想让他放下对她的执念,不要再耽误自己的终身大事。
而他分明读出了她的言外之意,却还是固执地拿她前面的身份说事,避重就轻。
崔树旌不知道她心里的百感交集,见她缄默,便僵硬地扯了扯唇角:
“你不说话,我就当你从没提过此事。”
盛婳轻叹:“你都不愿意了,我逼你也没有用。”
以崔家扬名在外的声势和深得帝心的荣宠,就算崔树旌顶着一个莫须有的克妻名头,也会有明眼人前仆后继地盯着他身边的正妻之位。再不济,买通一个方士放出他克妻命格已破的消息,大肆宣扬盖过谣言,崔家的门槛定会被踏烂。
事情总有解决的方法,这一切只取决于崔树旌想不想。如果他真的在意这个谣言,早些年就该做出行动了,偏偏让外界传得沸沸扬扬,很显然是他撒手不管的结果。
他自己都不在意了,盛婳便知道他没有另娶的念头,此时强行对他灌输自己的想法只会适得其反,索性随他去了。
听出她话语里的妥协之意,崔树旌又重新勾起了唇角,只是一想到她很快又要离开,他的神情瞬间落寞下去:
“你这一走……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