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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虚无的东西和性命比起来,又算得了什么呢?
她做了她该做的,不让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寿数浪费掉,便是无愧于心了。
她相信哪怕崔树旌知道了这一切,也一定会理解她的。
不过……他大概没机会知道了……
盛婳下巴抵着手臂,昏黄的烛光在她的眼瞳中不停闪烁,慢慢被阖下的眼皮覆盖。
窗外雨声渐停。
不多时,一道颀长身影出现在了房间里。他进来的动作,熟稔得仿佛近几个月来这样做过数十遍。
盯着无知无觉趴在桌上睡去的盛婳看了好一会儿,心中那阵空虚得厉害的意绪勉强被压了下去,祁歇垂下眼睫,将她轻轻抱了起来,返回床榻,为她盖好被褥。
他这段时间白日繁忙,唯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抽空来看她一眼。每日来时,专挑她入睡的契机。
只是今日,她房间里的灯火迟迟未暗。
祁歇原是在房门口驻足了好一会儿,听见里头绵长的呼吸声才进了来。
掖好被角,祁歇便径直走到桌前,想看看她这么晚还不睡是在翻阅什么东西。
下一瞬,祁歇便看到她的书案上满是崔树旌的信笺,最边上,镶着金边的婚书刺痛了他的双眼。
与她的名字并排而写的那三个字,龙飞凤舞,宛若昭示这个人即将将她从他身边带走的事实。
祁歇攥紧了拳,倏然又轻轻放了开,无声苦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