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陪盛婳一同忙前跑后的沈椼送了她一段路。直到告别了最后一个商讨的臣子,他才对身旁的盛婳低声道:
“圣上驾崩得如此突然,也没有留下继位的诏书,各路野心勃勃之人都在筹谋着搅浑水,局势又要混乱一阵了。那个计划还要提前施行吗?”
“要。”盛婳坚定道:“正因如此,我们更应该抢占先机。”
扶持新帝不是小事,遑论他们要推上位的还是失踪在众人面前十一年的皇子,既无威信也无实权。
一将功成万骨枯。虽然为这一天已经准备了五年,饶是沈椼,此刻也不禁忧心忡忡,生怕会出现什么差错:
“你有想法了?”
“准确来说,我是找到了一个更好的靠山。”
今日在围猎中与崔淮偶然接头、达成交易一事也算是这糟心的一天中唯一的安慰,盛婳想到这里,不由得露出一个舒心的微笑:
“有他保驾护航,这个计划就是不成功也难。”
“可信吗?”
“可信。”
虽然与盛婳是师生也是朋友,但这几年来,反倒是沈椼听她的话最多。得到她斩钉截铁的保证,他也就放了心,没有多问,只是如释重负地笑道:
“如此,我今晚也算能睡得着了。不过……”
“眼下这个重要关头,记得告诉他别乱跑。”沈椼委婉道:
“今早我休整时,还看到他上山采药,跑得跟阵风似的。那紧张的姿态,若非我叫住他询问,不知道还以为你得了什么重病。”
这个“他”指的是谁,两个人之间都心照不宣。
盛婳哭笑不得,同时心头又软乎乎的:
“他啊……你也知道,我的事情一向不让人假手。不过我已经将他安置在我的营帐里了,一般人应该不会瞧见他。”
孰料沈椼听完这句话,脸上浮现出怪异的神色:“你……要跟他住一起?”
盛婳发现自己面对他和春舟这样欲言又止的神色,已经很容易能猜到他们的未尽之语了,解释起来既熟练又无语:
“想什么呢?当然是另外给他铺个小榻啊。而且就一晚,明天都要拔营了。”
盛瓒驾崩,秋狝自然不可能再若无其事地进行下去。他的遗体必须先运回上京举办完葬礼再送入皇陵,时间紧迫,容不得片刻拖延。刚刚盛婳和其他人一起聊到这么晚,也是在商量盛瓒的身后事。
盛婳说到这个份上,沈椼也不好再多说什么。
眼见着她的营帐越来越近,想到上次隔着大老远都能感受到祁歇眼神中的杀意,沈椼默默告了辞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