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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双眉可用刀剃了,眼睛可用斜红与凤梢涂了,并非不可解,”柳双娥招手让她起来,低头细细问,“你今年多大?”
“刚过十五没两个月。”
“你站起来,让我瞧一瞧。”
胡清茄身量纤细,即便生长在北方,却还是一副南方人的相貌。柳双娥未曾见过胡秋水,只能将目光投向一旁的纪平乐。
纪平乐点头:“她的身形与秋水很像,你无须担心。”
柳双娥这才宽了心,招她坐下:“你志向远大,想在朝堂之上立足。本宫这有一件棘手的事,需要有胆识的人来办,思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,你可愿意替本宫来做?”
“臣女既已跟随长公主进宫,便不会食言。只是您与长公主都未曾提及到底是何事,臣女也不知该如何着手。”
此事与她那个表姑有关,表姑与陛下的关系她不是不知道。况且胡家落败,无人敢主动向陛下提及此事。她实在想不明白,自己扮作胡秋水的模样,是要做些什么。
“到时自然会知晓。在凤仪宫的这些时日,你也无须做些累活,跟在本宫身边就行,橘白会教你许多的。”
胡清茄本以为入宫要做一阵子的打杂宫女,再择日而入六尚局等候机会,闻言怔住,下意识开口拒绝,可柳双娥下半句说的,压根无法让自己拒绝。
“——本宫常日与诸多臣子来往,来日想要立足朝堂,少不了与他们共事。且高位的这些人,一个个都是人精,你能学到不少东西。”
“臣女多谢娘娘厚爱!”
她想要跪,见柳双娥摆手才作罢。
凤仪宫的熏香淡淡的,沁人心脾,皇后娘娘与长公主都没架子,待她友善,方才的紧张慢慢消散。再配上手边的热茶,胡清茄觉得整个人都要陷在这张暖和软弹的坐垫里,困意初萌,便有宫人传话。
胡清茄望她一眼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“恰好温进来了,你就在一旁听着。”
温进忙得团团转。寻常日子要给公主讲学,如今临近年关,奉仙殿的祭祀之事又多起来。陛下虽说了不许去探望纪云宴,可他总要借了自己的人脉多加照拂。如今外人都以为纪云宴大势已去,有几个起了坏心思的将他毒死便不好办。
是以他也同样形容憔悴,手中呈过画卷给上位请安:“听闻娘娘近来被噩梦侵扰,不知昨夜可还安枕?”
“安不安枕都要处理琐事,只是常觉凤仪宫中有鬼魂幽幽,本宫心中疑惑许久,不得已请大人抽空前来。”
画卷被橘白接过,温进说一句“冒昧了”,便带着人在凤仪宫中四下行走。他身侧跟着的宫人不多,只是似乎有所探寻,又有皇后紧随其后,便不能不吸引宫人的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