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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蒙尘抬头望向她:“你很适合在宫中。”
“臣女从不方寸大乱,只是因为身后有家族、有亲人,故而在宫中未敢失去分寸。陛下厚待臣女,却也高看臣女,臣女不通诗书,无经天纬地之能,所行所至皆为私域。宫廷变数颇多,是以臣女若是长久居住,会乱了心神。”
他不过随口一提,柳双娥便说了这么许多,反倒叫他不知如何开口。
他心里怎会频频想到柳双娥呢?那日明明是邵昭仪动了胎气,他想到柳春山有孕时似乎也是闷闷不乐的,但斯人已去,又不可避免地想到柳双娥来。
她们是很像的。
看到柳双娥,纪蒙尘总是会想起未出阁时的柳春山。她在生人面前也不大爱说话,但是在亲朋之间总能满怀笑意。可不知怎的,柳春山才逐渐变得沉默寡言,就连与侍奉在侧的最亲密的宫女相处,都也只是懒懒的。
瞧见柳双娥,就好像看见很多很多年前的柳春山。
纪蒙尘说:“每次朕同你说话,你都是这个态度。”
除了这个态度,她还能怎样做呢?柳双娥腹诽道。
“臣女之心有如磐石,陛下倘若执意如此,只会两败俱伤。”
座上的人轻笑一声:“你又怎知是两败俱伤?以卵击石而已。”
“臣女身份低微,自然无力抗衡浩荡皇威。”
前方再度传来轻蔑的笑声。
他坐在那里,却无端地让人觉得害怕。
纪蒙尘轻啜温茶润口嗓子,说:“你出发去月牙前,朕曾让李执送去一枚玉块。”
柳双娥在心中叹了口气,这件事果然无法避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