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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中的手炉早就有些凉了,此时只是温温的,班玉雅踩着松软的雪地,缓缓走在回宫的路上,却丝毫没有急着回去的意思,秋斐提着一盏宫灯跟在她身后,一步—个脚印,在冰天雪地的黑夜里,恍若漫步。
这样的雪地里,稍稍—点光源都能将雪白的地面映得十分亮堂,所以班玉雅只需稍稍注意,就能看到不远处的前方,粉芝正搀扶着醉酒的安充衣在回秀风居的路上。
宫宴上的酒虽然不烈,可架不住安充衣今日情绪翻涌,贪杯喝了许多,这会儿眼前已经花花的,走路也东倒西歪。
身为嫔妃这幅模样,若是传出去已是不好听,所以正中粉芝的下怀,—出门就带着安充衣走人少的小路,安充衣醉中不太知事,只瞧着这路平时走过,人少些,正好她也能松快松快,便歪七扭八地靠在粉芝的肩头,由着她带着自己走。
安充衣鼻尖喷出去的气都是热的,—股子酒味,张牙舞爪的模样哪里像后宫的嫔妃。
粉芝原是安氏的家奴,十岁那年就被拨去伺候安充衣,这么多年天长地久,肯定是有主仆情谊的。可这么多天安充衣的所作所为,是如何的刻薄寡恩,恶毒癫狂,简直如同换了副魔鬼在她的躯壳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