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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场和病魔的博弈。
时间流逝的每一秒,就是对贺云屺精神上的凌迟。
这场手术难度极大,纵使是看惯血腥场面的人都纷纷将视线挪开屏幕一点。但贺云屺死死地盯着屏幕里那颗不再跳动的心脏。
顾鹤的脸颊冷汗不停直冒,双手防止在术中乱动被绑了起来。
他从来不知道,一个人可以这么脆弱。
在顾鹤要求见他要向他解释的时候,他扼住了那个人的喉咙堵上他的嘴。
是他亲手把人推向悬崖。
“唔!”
手术台上的人眉头紧皱,似乎有要醒的迹象,má • zuì师在一旁关注着他的动静。
其他医生也密切默契地配合着。
但顾鹤每一声无意识地哼唧仿佛像无数尖刀刺穿他的心脏,耳朵里似乎响起了他躺在地上无声的咽呜。
就像他的乞求中又带着一丝倔强。
贺云屺就浑身都像灌了铅,绝望盈满胸腔,好似亲眼目睹顾鹤正在走向死亡。
“动脉破裂,止血钳!”
“患者的心跳停了,准备除颤。”
“除颤无效,胸外按压无效,静脉给药1mg肾上腺素。”
“持续除颤无效,准备椎管内má • zuì。”
医生嘴里的每一个字都客观、真实,同时也都冰冷、无情。
……
“心跳恢复,伴随充-血性心衰,仍有停跳预兆。”
贺云屺从来没有觉得时间如此煎熬和漫长。
第一心音的收缩期与第二心音的舒张期组成了一组正常的心跳声,微弱的心跳从一条平缓的直线开始上下起伏成曲线,这是他听到过的最好听的声音。
在听到心脏监护仪传来的声音时,贺云屺的心脏莫名其妙的快速跳动让他连虚汗都起了薄薄一层。
他向医生要了顾鹤恢复心跳的第一秒的心电图。
贺云屺回去把自己收拾得妥当得体,镜子里的人眼下乌青,脸上的胡茬刮得干干净净,但依旧掩饰不了神态的憔悴。
“Areyoupullingmyleg?”(你在开玩笑吗?)
“”(开始吧。)
明明是不是青春期少年的年纪了,他却有这种愣头青才会做的冲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