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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妻两个一下子愣住,没想到温眠会这么说,更没想到刚才还冲他们两个发着脾气,恨不得杀了他们的青年竟然微微躬身,毕恭毕敬道了句:“哥教训的是。”
两个人的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。
他们凤族,生性高傲不好接近,脾气上来了甚至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敢驳斥,更别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。这个叫温眠的青年到底做了什么,怎么会让青年露出这样的姿态。
两个人愣愣地,看着青年走到温眠身边,只因为温眠一个略带安抚的动作就褪去全身的戾气,幼崽一样乖巧地坐在沙发上。
青年真的很乖,抱着温眠给的抱枕安静地坐着,再也没有插嘴他们的话。
女人捂着心口,觉得心脏抽痛难忍,泪眼朦胧间看见儿子看向温眠时孺慕的眼神,再想起刚才他看向自己,那清晰地、毫不掩饰地厌恶,忍不住痛哭出声。
温眠没管女人,一句句地提问:“你们当初为什么一定要杀掉啾啾?如果我没有猜错,你们家里应该很有钱,负担一只幼崽福利院的费用并不算难事。”
男人苦笑道:“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,好像鬼迷心窍,心底一直回响着一个声音,让我把幼崽处理掉。”
“是什么样的声音?”温眠问。
“这只幼崽不能存在,它会令家族蒙羞,它会……覆灭整个家族。”男人话语流畅,似乎曾经无数次回想过同样一段话,痛苦道:“这种感觉非常古怪,我越是靠近它,声音就越清晰,从心底生出一股厌恶,逼我把它杀掉。”
男人双手颤抖,深深插进头发,哽咽道:“我知道你们不信,但我们刚走出族地就后悔了,等我们回去找时,壁炉里的火已经燃尽,里面空荡荡的,只剩下一层厚厚的炉灰……”
温眠叹息一声,心道一句果然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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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个小时后,温眠送走了夫妇两人。
说出心结后,两个人的心事少了一半,互相搀扶着向青年道歉,女人哭得梨花带雨,不住地说着对不起,希望青年能原谅自己。
青年没有说话,也没有表态,沉默坐在沙发上,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。
等温眠送完人回来,青年已经不见了踪影,抱枕歪歪扭扭地躺在地上,两端的小角扭曲得不成样子,似乎抱过的它的人遇到了什么难事,把情绪都宣泄在了无辜的抱枕身上。
温眠微微摇头,熟练地推开卧室里的门,果然看见青年的衣服瘫在床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