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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秋听着他的话,恍若在听别人的故事。
“想不起来就算了,都过去这么久了,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。”陈老板将裁下的纸仔细地卷了起来,“我给你拿到收银台去。”
“嗯,谢谢。”若秋看着陈老板离去的背影,脸上的微笑渐渐落了下去。
自从坠楼失忆后,医生让他不必特意回忆那些已经忘记的事情,这几年他早已习惯记忆突然断掉的感觉。
记不得的就当没发生过,这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,而当遇到过去的熟人的时候,他才会隐约感觉到自己好像被过去丢弃了,连同那些丢失的记忆,从回忆长河里蒸发,看不见摸不着。
如若不仔细探究,他依旧能跟平常人一样,只向着未来过活,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,那些凭空消失的过去时光已经让他变得残破不堪。
若秋轻叹一口气。
如果每天只是虚无地活着,他宁愿去想起过去。
就这么浑浑沌沌地想着,回去的路上若秋克制不住困意,睡了一路还做了个荒诞的梦。
梦里有个男的用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,嘴上不停地在咒骂些什么,他奋力反抗,最后却只能被按在地上。
那个男人抓着他的头,一下一下往地上磕,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头骨和地面碰撞时的闷钝响声。
屋子里昏暗,只有头顶一颗摇晃着的灯泡。
不一会儿,鲜血就糊满了脸,男人终于停了下来,他从冰冷的水泥地上抬起头,颤抖着手抹了把脸,温热的血液把眼前模糊成一片血红,他惊恐地去看那个男人。
男人的头发削得特别短,刺猬似的寸头,手臂上有黑峻峻的刺青,看不清图案,张牙舞爪的。
他看到男人对自己露出了狰狞的笑容。
若秋猛地从梦里惊醒,耳边的雨声一下灌进了耳朵,像花了屏的电视发出的噪音,他睁着眼,发现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,眼睛始终无法聚焦,窗边掠过的景色都变成了色块,从眼前晃过。
若秋吸了几口气,缓和着自己频率失调的心跳,陈老板的话和梦里男人的形象高度吻合,让他差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,他呼吸困难,胸口一起一伏,像一条搁浅的鱼。
耳边的雨声越来越大,若秋闭着眼躺了一会儿,呼吸还是很乱,他想用右手给自己顺气,抬手间整条手臂连着手指却像得了帕金森一样不听使唤地震颤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