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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站着别动。”费时宇打开鞋柜,拿了双新的拖鞋出来,蹲下就去拿陶树的脚,把一双脏兮兮的球鞋从陶树脚上脱下来,又把拖鞋套上去。
这双球鞋还是陶树受伤那天晚上穿的,没来得及洗,鞋面上溅的血已经变成了灰扑扑的褐色。
陶树几不可闻的一声“啊”憋在嗓子眼儿里,脚踝的神经变得格外敏感,费时宇手指的每一次触碰都撩动着酥酥麻麻的电流,一直顺着小腿肚子往上爬,爬到小腹上,连着腹部的肌肉一阵痉挛。
陶树的喉结轻颤着滚动,手捏住了拳头。
费时宇做得自然得体,换完陶树的鞋之后,蹬掉了自己脚上的皮鞋,换上了摆在外面那双常穿的拖鞋,好像紧张的就只有陶树自己。
“去沙发那边坐好,”费时宇换完鞋,拍了拍陶树的手臂,“慢慢过去。”
陶树慢慢挪到客厅,沙发上还套着防尘罩,他不便取下来,将就着坐了下去。
费时宇在旁边的饭厅打电话,房子大又空旷,低低的回音让语句听不太真切,依稀是些“怎么处理”“用什么药”之类的话。
打完电话,费时宇径直走到了另一个房间,陶树不知道该干什么,摸出手机胡乱地划着。
手机也快没电了,什么也干不了,陶树划拉了两下,又把手机放下了,望着窗外的路灯光发呆。
还好费时宇很快就回来了,手里还拿着个盒子。
“这是什么?”陶树看着盒子好奇地问。
“药箱,把脚放茶几上。”费时宇坐在了陶树旁边,小心地拉着他的裤脚慢慢向上卷。
裤子很宽松,卷到大腿也不紧。
费时宇轻轻把陶树膝盖上的纱布揭开,两个膝盖被药液染得黄黄的,但愈合状况不错,不红不肿,并没有因为陶树今天的折腾影响到缝线。
费时宇拿个垃圾桶接在陶树膝盖下面,拧开了一个玻璃药瓶,比划了两下,没倒下去。
“这是干嘛呢?”陶树问,“你要……吓唬一下我的伤口?”
费时宇脸上出现了一阵空白。
“直接倒上去,你会不会疼?”他抬眼看着陶树。
“啊?不会啊,已经快要拆线了,护士姐姐每天拿着棉签往上面戳都没事儿的。”陶树说完微微地把膝盖往上屈了一点,“你看,其实已经可以弯了。”
“别瞎动。”费时宇按住了陶树的腿,拿起药瓶往伤口上慢慢倒。
陶树嘶了一声。
费时宇的手一下不稳,大半瓶药水都冲到垃圾桶里去了。
“不是说不疼吗?”费时宇收住手,皱着眉头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