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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树还没睁眼之前,他也确实没什么睡意。
不过现在被陶树刚刚这么一说,费时宇突然就觉得自己的眼皮也沉得快抬不起来了。
天色已经渐渐明亮起来,费时宇按铃把医生护士叫过来看了一通,陶树现在没什么事儿了,只消放了屁,就能吃饭了,接下来就是慢慢养身体,慢慢恢复过来,还好他年纪小,生命力和恢复能力都还旺盛。
他是挺旺盛,费时宇现在是一点儿都旺盛不起来,他摸到旁边的陪护床,想眯一会儿,结果一脑袋栽下去就人事不省了。
结果这一觉也睡得不踏实,梦里他穿过一条燃烧的走廊,呛人的烟和窒息感特别真实,走廊尽头有一扇半开的小门,里面传来抽泣的声音,他想快点儿走过去,但双腿像灌了铅,提也提不起来,好容易挪到那扇门跟前,推门往里一看,一个全身都是血的男人背对着他蜷缩着,肩胛一抽一抽地,他开口喊。
小树,小树,是不是你?是你吧,我来接你。
那人缓缓转过头来,真的是陶树,但他面上全都是被玻璃扎出来的伤口,汩汩地往下流血,好几块玻璃都还扎在他脸上。
你怎么才来?
陶树张口控诉,两行血泪从他眼眶里流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