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费时宇的衣服已经全湿透了,冷沁沁地贴在身上。
当他终于感觉到怀里的人渐渐平息,只微微抽噎时,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管不顾地蹲进了浴缸里,水漫在腰际,他们同在一叶扁舟中,飘荡取暖,不要安稳了。
费时宇把陶树还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头捧了起来,两只手捏着他脸颊上软软的肉,陶树哭肿的眼睛像两颗桃子,眯缝着弥散,不聚焦。
“冷不冷?”费时宇问他。
陶树殷红的嘴唇微阖,声音喑哑,“不冷……”
“嗯,但是我有点儿冷了,再这样下去你也会冷,”费时宇指腹擦过陶树的眼睛,拨弄着他湿透的睫毛,“不能感冒,我们要起来了。”
“好。”陶树嘴上答应,手却不放开。
费时宇只好自己动作,夹着陶树的腋下,把他从水里湿淋淋地拎起来,刚一离开尚且温热的水域,陶树就哆嗦着打了一个冷战,费时宇伸长胳膊,把浴袍扯过来,赶紧把他裹住。
刚才陶树蜷缩着不见全貌,此时站起来,费时宇难以避免地把他看了个精光。
陶树的皮肤有些缺乏锻炼的白,包在匀亭的肌肉上裹着修长的骨骼,全身似白云挟晚霞,白皙里透出微粉的血色,只有两条手臂上带着不和谐的点点殷红,是费时宇刚刚用力扇出来的指印和陶树自己咬出来的齿痕。
费时宇不合时宜地觉出了些凌虐的妖冶。
“你想先去睡吗?”费时宇隔着浴袍揉搓着陶树的身体,把水分吸干,他看起来非常疲惫,眼皮打着架,嘴像缺水的鱼一样开阖,脑袋重得仿佛肩颈难以承受。
“不想。”陶树吃力地摇头。
费时宇看着自己身上贴着的还在往下滴水的衣物为难,思考片刻,扶着陶树从浴缸里迈出来,把他放在马桶盖上坐着。
“我得洗澡,”费时宇捏着衣服给陶树看,“衣服全湿了,没法睡,你如果不想先去睡……”
“我等你。”陶树不等他话说完,就下了决定,乖乖地闭着眼睛点头。
费时宇用指节刮了刮陶树的脸颊,“很快就好。”
懒得再折腾浴缸,费时宇两三下把衣服剥下来走进了旁边的淋浴间,打开水龙头,花洒里喷出热水,他草草的抹了沐浴露清洗,酒店的沐浴露带着橙花的香味,浴室里蒸腾开像春天一般的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