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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……怎么真有这样的?”玲玲有点儿语无伦次,又疑惑地问,“是挺恶心的,那你……也不至于要把自己这只手剁了吧?”
陶树被玲玲神奇的脑回路逗笑了,但他现在这幅面色苍白的样子,再用力笑起来,那模样凄惨得玲玲看着都皱了眉头,“哈哈哈哈哈……玲玲姐,你想什么呢?我挣脱他的时候,手里有东西,一用劲儿就……有烟吗?”
陶树不怎么抽烟,但脑海里不受控制,强迫症似的一遍遍过着刚才的场景,让他有些承受不住,急需摄入点什么能刺激神经的东西。
“有的,你等等。”玲玲在自己衣服的包里翻找着,找出烟盒来,抽出一支,见陶树两手都还沾着水,便把烟直接放在了他嘴唇之间,又翻出火柴来划着,点燃了烟。
自从灯红开始用金属探测仪一刀切的严查,不光是女孩儿们再也不允许穿着有金属搭扣的内衣,连打火机上的金属组件也不放过,玲玲不得已只好把打火机换成了火柴。
陶树的呼吸并不平稳,烟又吸得着急,这一下呛进去一大口烟气,刺激了呕吐后本就敏感的咽喉,猛烈呛咳起来,怎么也止不住,又转过头趴在水池上干呕了几下,才慢慢平复下来。
玲玲不住地拍着陶树剧烈起伏的背脊给他顺气,赶紧把烟从他指缝里抽了出来,摁进水池里熄灭掉。
“抽这么急干什么?平时也没见你抽过,走吧,我先带你去诊所看看,这样子,撅过去了可怎么好?”玲玲扶着陶树,慢慢带着他移动着往厕所外面走。
“我先去拿手机吧,我有能联系上的朋友,他能带我去看看,你还有工作,”陶树尽量不借玲玲的力,感觉着自己的状态,好像也能慢慢行走,“我们俩都走,芬姐和孙红知道了不一定会怎么样,我手上有伤,算是有正当理由,你别把自己也牵扯进来了。”
陶树想联系田鹏,得先去前台领回自己的手机。
可是前台和厕所离得可真远啊!以前怎么没发现这条路这么长呢?
“没到下班时间呢!怎么你想拿就拿?那规矩不就乱套了嘛!”前台管着员工手机的中年女人尖酸刻薄,吊着眉毛训斥着好不容易走到大厅的陶树和玲玲,“不舒服?哪儿就这么金贵了?不舒服就随便找个空着没人的包间躺着!躺一会儿我看什么毛病就都没有了!”
玲玲气得脸色涨红,正要和那女人抗辩,“你……”
陶树不明显地拉了拉玲玲的衣服下摆,制止住了她理论的冲动,然后面无表情地将受伤的手举起来伸出去,摊开摆到那女人的面前。
“干嘛!”那女人被陶树的动作吓了一跳,还以为他要动手揍自己,陶树现下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,不像平时那样对着谁都是还没说话就有三分笑意,和善好欺负的样子。
“客人不小心把我的手伤了,我现在留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,你不让我走,我留在这里,让人看见了再吓着别的客人。”陶树又晃了晃手,提醒女人去看自己的手心。
虽然伤口已经止住了明显的出血,但从厕所走到前厅,全身血液循环流动,那伤口依然有丝丝缕缕的脓血渗出来,顺着陶树手上残留的水浸开,豁口看着可怖。
“行……”陶树的理由太充分了,那女人虽然依旧不太愿意,但还是只能同意陶树先请假离开去处理伤口,临到陶树拿了手机要走,她还在不依不饶地数落,气鼓鼓地算着能克扣陶树些什么,“但今晚的工资得扣了,误工费得算,全勤奖你也别想了,别的……”
陶树无所谓地点头,不耐烦听她讲完,“你扣,随便你扣。”
那中年女人在一堆手机中找出贴上了“许飞”标签的手机,吊着眉毛重重把手机拍在柜台上,“随便我扣?我当你是哪家的大少爷呢?口气这么大?手机屏幕上裂这么大个口子不是也没钱换吗?给我这儿装什么呢?充什么大款?”
陶树不再理她,一个字也懒得说,拿起手机对着玲玲点了点头,转身就走,他实在是疲惫极了,只想换下这身黏糊糊的衣服,赶快找一个地方沉沉的睡一觉。
……
黑色的林肯车停在离灯红一个街区外的巷子口,费时宇拧着眉头坐在后排闭目养神。
不多时,一个穿着一身黑的男人上了前排的副驾驶,转过头来对着费时宇说话,“费总,那个人我们已经控制住了,给线人看了照片,她确定就是这个男人。”
费时宇眼睛睁开,坐起身扣上外套的扣子,准备下车,“附近找个能说话的地方,我去会会他。”
“是,已经找了一家招待所带上去关着了,蒙了眼睛,费总放心上去,他什么都不会知道。”男人说完就从副驾驶下了车,把后门拉开请费时宇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