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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音才落,竟有一柄剑刷的一下捅穿他胸膛,直刺心口,一击毙命。
“出言不敬,侮辱长官,按军法,当死。”
字字坚实凌厉,此时的公孙猛突然不再是卑微是侍奴,终于成为勇武的将官。
他说着拔剑再刺,一剑结果一个,不少人尚未反应过来就倒下。其余军士赶忙去找自己的剑,过程中又被捅死几个。最后与他缠斗的还有五六名军士,他的武功终归不能以一敌十,攻击对方的同时,难免身中数剑,且伤在要害。
待他斩下最后一人的头颅,自己亦已遍体鳞伤,鲜血染红了铠甲与眼睫,他眼前阵阵发黑。
公孙猛用最后的力气,踉跄着扑上自己的马背,从佩袋中抓出信鸽,取下衣里事先写好的两封信件之一,绑在它腿上。而另一封,则继续揣在怀里。
做完这些,他终于力竭,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。
远处一队人马听见混战,匆忙于林口躲藏,为首那颀长身影令公孙猛瞳孔一紧。
朝思暮想之人,尽管数月未见,仅靠轮廓也足以认出。
沾血的唇角上扬,公孙猛慢慢笑开。他笑得如此笨拙,又如此纯真;如此凄凉,又如此明朗。在满是鲜血的粗犷面容上,不合时宜地绽开。
他就这么笑着,遍身的力气渐渐流失,到底还是倒下了。阖目前的最后一刻,他仍用模糊的视线,痴痴望着远处的身形。
——这世上怎么会有临川侯这样,看一眼就能记一生的人呢?
俯身砸向地面的同时,信鸽从他怀里飞出,直奔秦城而去。
鸟腿的信里用血写着:临川侯有数千暗卫。
而公孙猛身上那封则是:尸身送往平疏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