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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放鹤抽出最近一名侍卫的佩剑,纤长手指抚上锋利的剑尖,“本侯最恨忘恩负义、无理取闹之人。见一个捅一个。”
众侍卫哑然,呆愣在原地。
余光里,程放鹤注意到公孙猛一直躲在廊下,便稍稍抬高语调:“再者——本侯也从未说过,侍卫不能成家吧?”
公孙猛听见这话,便大步走来道:“如今侍卫大多年轻,没有这个先例,但侯府本有规矩:下人若要成亲,对方也是奴籍,侯爷便将人买来,以后一同做工,亦可在府上生育子女。若对方是良民,就把侍卫嫁过去,用聘金作为赎身钱。侍卫之间,或侍卫与侯府随从结亲,侯爷也会收拾间屋子给你们单独居住。”
“从前不知你们在乎这个,未曾提前说明,是我的过错。往后你们若有意成亲的,来我这里记下,我会统一呈报给侯爷,侯府也要随礼的。”
不少侍卫闻言眼中放光,哪还有人关心什么高侍郎,纷纷低声议论起了成亲的事。
程放鹤道:“你们头一次遇见这事,本侯不怪你们妄信谗言。往后记得,侯府虽不是大富大贵,却也有人惦记,外人的话自己先过一遍脑子。都去吧。”
侍卫们面带羞愧,匆匆给自家侯爷磕头请罪,又逃命似的散去。
程放鹤面无表情看了一眼涨红脸的高琛,转身便走,“弄脏你的衣裳,本侯会让人赔给你的。”
“临川侯!”高琛突然大叫,“你和我撕破脸,就是和马丞相作对!我玩不过你,可你也玩不过丞相大人!”
程放鹤头也不回,“那就到时候再说。”
“你、你……啊——”
程放鹤身后传来紧促的脚步声,像是有人直直跑向他。附近都是不能打的随从,他只得自己躲,欲回身看看敌人位置,却先听见扑通的倒地声。
地上,季允将高琛扑倒,尚未醒酒的少年身子不稳,拼命钳制对方的挣扎。
等随从们反应过来接手,季允已然摔倒。
此前一直漫不经心的程放鹤终于蹙了眉,快步上前搀扶,见高琛衣裳被扯乱,在随从手上动弹不得,仍要骂骂咧咧:“到时候你落在马丞相手里,他把你赏赐给我,我会让你生不如死!不想带着临川侯府去死,你就现在求我——程放鹤!”
“聒噪死了,扔出去吧。”程放鹤拥美人在怀,淡淡吩咐随从,“听好了,是‘扔’出去。”
“是!”
对于高琛到底是以什么姿势离开侯府的,程放鹤不太关心。这出闹剧里,他关心的只有季允这个始作俑者,他的任务对象。
他把人带回无心阁,推门却见屋中凌乱不堪,喳喳焦躁地绕着床榻转圈。一回头,季允不在身后,而是跪在无心阁正门外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