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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就当你同意了,季郎。”程放鹤笑意愈深,见人耳根到脖颈都红透了,便起身道,“早些睡吧,若有需要就叫人。待过两日身子稍愈,好来侍奉本侯,嗯?”
他披上外氅,衣摆风抚灭了灯烛,踏着黑暗离开侧室。
魏清候在门外,程放鹤悄声道:“在侧殿放几本书,要兵书。”
“给夏人看兵书?”魏清面露惊异,到底不敢质疑自家侯爷,应了声是。
程放鹤踱至庭中,慢慢转头回看季允居住的侧室,眸中微澜。
他清楚地看到,季允枕头下藏了一把匕首。
作者有话说:
攻·独处版:(摩挲刀刃,眼带凶光)临川侯死期到了。
攻·在侯爷面前版:(偷偷把刀塞进枕头,严肃脸)属下誓死效忠侯爷!信我!真的!
第3章
灯烛熄灭,月光透过窗,铺洒在季允榻上。他就着月色,见肩上新伤已不再渗血,药膏的冰凉之外,似仍存有手指余温。
右手小指缠着绷带,指骨被踩裂,被他包得像寻常伤处。他用四根手指脱下一只袖管,侧身朝向铜镜,左肩深处斜着一道发黑的刀疤,深得仿佛长进了骨头里。
脊背中央凹陷处有一朵五瓣桃花,从七年前便跟着他,暗红花瓣像是长上去的,怎么洗也不褪色。
大臂和后背亦有不胜数的斑驳伤口,见证着他入侯府七年来所受的屈辱。临川侯方才并未看见。
从前侯府下人欺负他,打的是侯爷的旗号。他怀疑过真假,直到偷听到蔡管事向侯爷请示用刑,临川侯满不在乎道:“战场上敌不过夏人,总算抓来个俘虏,自然要狠狠报复。”
那天,他被绑进马房跪着,被命令用刀切下自己臂上的肉,喂给临川侯养的狗。
憎恨了这些年,他却不明白今日在牢房里,自己已然重伤十余人,为何不继续持刀捅进临川侯的胸口。
可方才,侯爷轻柔地替他擦药,眼尾的红晃得他不敢多看,目光不知往哪放,便被又薄又透的贴身衣衫抓去,隐约可见窄腰的弧度。
季允一阵口干,下意识舔了舔发涩的嘴角。
侯爷叫他“季郎”,声调带着临川侯的随性,“季”听起来有点像“几”,反而有说不出的亲昵。
态度反差巨大,莫非真是见色起意?
季允摸出枕头下藏的匕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