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葡萄半坐起,要去拿床榻旁的茶水。秦廷玉伸手挡住,他碰了碰茶盏,已经冷掉了。
秦廷玉不发一言,只是沉默地站起身,他连件外袍都不披,就这样赤着胸膛,后背,堂而皇之地在帐子里来回走动。
灯火如豆,给秦廷玉原本白皙的肌肤,镀上一层金粉。
葡萄枕在软枕上,侧身看着秦廷玉高大的身影,脸颊不由得变得赤红。
秦廷玉重新烧好了水,沏了一壶茶水。他把带着热意的茶水,送到葡萄手边。
葡萄伸手接过,一句“有劳”刚说出口,便睁大了眼睛。只因为她的嗓子,实在嘶哑不堪,不成样子。
热水入喉,葡萄才觉得嗓子好些。
她不说话,秦廷玉也不开口。
葡萄抬眸看着秦廷玉,这才恍惚发现,秦廷玉今夜太过安静。往日,他总是要揽着葡萄,说上许多话。那些话听着让人面红耳赤,可葡萄却没有办法,开口责备秦廷玉,因为秦廷玉所说的话,每个字都是正经的,每句话都没有不着调的。可偏偏那些字,那些话串连在一起,就能生出别的意思来。
诸如“你哪里都软,怎么能这么软”,“若是来生成不了人,就投胎做你腰上的一根红绳,紧紧束缚着你,在那白皙的肌肤上,留下我的痕迹。让旁人都知道,你的这处,是属于一根红绳的,不允许别人再靠近你”云云。
但秦廷玉今夜格外沉默,从他走进这个营帐时,就没有说几句话。他仿佛想把自己当做一个看不见的人,葡萄甚至真的在一瞬间以为,这营帐里只有她一个。因为秦廷玉吐息轻,他又不说话,安静的像是本身就是营帐里的一部分,而不是突然走进来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