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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陈在野,”初九双手拖着下巴,“你知道我姐为什么给我买这么多烟花吗?”
陈在野转头看她,“为什么?”
“大一下学期,我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。”
这是初九第一次在陈在野面前自揭伤疤,“为了治病,我不得不休学。那时候我住了很久的院,也因为生病跟我姐吐槽了她很多。”
说到这儿,她露出一丝苦笑,“那时候我问她,为什么要强迫我学习,为什么别人放烟花的时候我在做试卷,为什么过年的时候阖家灯火万家团圆,只有我那一盏灯是为学习开的。”
听杨春兰揭开初九这层伤疤,远远没有她亲口告诉他来得震撼。
他能感受到那段经历给她带来的伤痛,也能感受到她的无力和自责。
他只是走近她,就这么难以抑制,更难以想象初九这些年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。
“我姐一直因为我得抑郁症的事情自责,要不然也不会记得之后每年都给我买烟花,记得在我回家的时候做一大桌子菜。”
初九抽出一根仙女棒,“陈在野,我从来没有怨恨过我姐,只是那时生病,我没办法控制自己,更没办法决定我会说出怎样过分的话,我从来不觉得,我姐亏欠我什么。”
她低下头去,晶莹的泪水像是珠帘碎玉,“相反,亏欠她的,应该是我才对。”
陈在野轻轻抚上初九的头,“初九,你姐姐或许不是亏欠你。”
他把打火机递给初九,“她可能只是单纯想让你以后的生活,开心,富足。”
初九望向手中的仙女棒,“真的吗?”
“你看陈满洲不就知道了,”陈在野嗤笑,“做了一顿饭就妄图讨好我,妄图弥补我这么多年来对于父亲的遗憾,但是弥补亏欠哪有这么简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