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褚灵抬眸，看了眼正哭着的桃娘，低低开口道：“当年若不是把她卖了，你们都活不下去，她那时候那么点大，什么都不知道，只知道自己若是不进去，弟弟就得死。”

许根生痛哭一声，五脏六腑像是被撕扯着一般，咬着牙落泪道，“可是大人，老家旱灾，寸草不生，朝廷却还要加重税赋，活不下去了啊，活不下去了啊......”

“朝廷为何加重税负？”褚灵拧眉问，“遇到旱灾理应停收一年的税。”

“我爹娘说，当时谁都知道，前太子谋反要敛财，所以只好加重税赋，偷偷购买粮草兵器。”许根生擦了擦泪，沙哑着嗓子道，“大人，当年死了好多人。爹娘说，把阿姐卖了，她能活下来，我也能活下来。”

褚灵只觉胸口疼的厉害，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。

“百姓苦啊，没法子了，是真的没法子了。”鬼夫子摇头叹气道。

褚灵深呼吸了几次，缓了缓后望着那二人问：“若是你们要问案子的进展，目前只是怀疑，还没有抓到人。”

“不是，不是。”许刘氏赶忙拍了拍许根生。

许根生恍瞬间反应过来，从衣服前襟里面掏出一个布包，一层布一层布地展开，露出了一些碎银子。

“大人，这是，这是我们攒的，给官差大爷们打点酒喝。”许根生紧张地捧着银子递了过去，紧张地望着褚灵。

褚灵一时愣住了，她这是被几块碎银子给贿赂了？

“大人们查案辛苦了，这个给您打点酒喝。”许刘氏紧张道。

褚灵被口水噎住，咳出了声，“......不用了，查案是本官分内之事，银子拿走吧，不要让本官的青天之名有了污点。”

说到后面，褚灵表情严肃地吓到了许根生，当下赶紧将银子收了起来，张张口想缓解，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
褚灵抬眸再次看了眼桃娘，见她嘴角含笑，身形却开始逐渐变淡，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地感觉。

“尸检的时候，苏仵作发现桃娘的身体不太好。”褚灵轻声道，这也是为何桃娘可以赎出自己的原因，因为身体原因，没多少日子了，所以老鸨才放人的。

“她原本想回家的，后来大概也是知道自己身份，所以想着省些银子，租了那便宜的地方。”褚灵说着，将锦盒递给了许根生，“应当是给你们攒的。”

许根生颤巍巍地接过，打开了锦盒，瞬间眼泪落下。

“她应当是不恨你们的。”褚灵看着满脸幸福欣慰的桃娘，声音有些酸涩，“不然她也不会那么开心地跟别人提起自己的弟弟，也不会省下这些东西要留给你们。”

许根生终于忍不住，大声嚎哭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