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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。

张员外府里分外安静，因为张员外今儿个发了大火，摔烂了一地的茶具，连新到手的红梅瓷瓶也摔了个稀巴烂。

府里的几个姨娘战战兢兢，等确定不会宣她们的时候，立刻紧闭房门，不敢外出了。

张夫人看着满脸怒容的张员外，低声问，“那边，怎么说？”

“还能怎么说？说自己现在自顾不暇，结果又来问我要钱！我哪里有钱！”张员外怒拍了一下桌子，恨得咬牙切齿。

人都送到跟前去了，都能给人跑了，居然还有脸来信发火。现如今那几个做生意的老主顾几次三番的推脱，手里头积压的茶叶和布料压得他喘不过气起来。

结果今天来信，又是催要钱。

“真是，吸血的水蛭！”张员外口不择言道。

张夫人面色一变，“老爷，那毕竟是官员大人。”

张员外眯了眯眼，“若不是我子嗣不丰，到时候扶持一个儿子当官，何苦受他的气。”说罢，还瞪了一眼张夫人的肚子。

张夫人红着眼，“我若不是年轻时伤了身子，我也......我还给你纳了那么多妾侍......”

“行了。”张员外不耐烦地打断道，“你自己休息吧。”说着便径直推开门走了出去。

张夫人掩面轻泣，躲进了内室。

屋顶上，小心翼翼趴着地褚灵啧啧两声，压低声音道，“看她给那些妾侍立规矩的时候，那脸恨不得就是恶鬼转世，如今却又可怜。”

同样趴着的万三金，压低声音道，“大人，这院子里就没有好人。”

褚灵深以为然。

“其他人都准备好了吗？”褚灵问，为了避免走漏消息，她连捕快都没指使，照常让他们回去休息了。

“都各司其职，猫在各处。”万三金这次还动用了万家的人，确保万无一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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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员外行至凉亭处，忽然见那儿备了酒水，便拧着眉走了过去。酒水醇香，倒是未曾见过，甚至连今晚的菜肴都多了份精致。

张员外得意一笑，在这泗水县他就是土皇帝，府里敬着，夫人小心翼翼地照顾着他的喜好。如今这美酒佳肴已经备齐，就差美人了。

轻轻地，一阵丝竹的声音响起，一道白纱飘过，留下缕缕香气。

张员外眯了眯眼，只觉已在云端，当下开心地提起酒杯，一口灌下。微微的热气浸透四肢百骸，张员外的眼前有些朦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