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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身边的人尽数安排了出去,还是在这样混乱的场面,鹤语说是一丁点害怕的情绪都没有肯定是假的。在来到北地前十多年里,她只会享受安逸。心头最大的愁苦便是没能寻得自己喜欢的衣裳首饰,受过最大的挫折便是儿女情长,哪里见过眼前这般刀光剑影?又哪里像是眼前这般,直面鲜血?
她其实怕得要死,却不肯在面上显露出一分来。
她站在这里,就是要告诉今日来犯的匈奴人,哪怕谢夔不在,这节度使府上也不是他们这些蛮人能撒野的地方!这些人今日这般横行无忌,难道当她这大邺公主是摆设吗?
在这瞬间,鹤语目光扫到下面距离自己最近的地方,一小厮扮相的匈奴人跟谢夔的亲卫刀剑相拼,兵刃相接,逐力求生。她伸手按了按胸口砰砰直跳的心脏,在看见已经浑身浴血的亲卫脸上出现几分吃力时,再也忍不住,忽然一下,她从上面飞奔而下,拔出谢夔临走前交给自己的那把断金,“噗嗤”一声,从后背处,狠狠地插进了那匈奴探子的背心。
这一刀,直接让假扮成小厮的匈奴人大痛,顿时手上失了力道,而在对面被他压制的浑身是血的亲卫,猛然提刀一横,锋利的刀刃彻底划破了他的脖颈,霎时间了结了他的性命。
鹤语抽出匕首时,她没有这样的经验,自然也不知一拔出利器,皮肉中的鲜血也将喷洒而出。
她完全没有准备,被劈头盖脸地喷了半身血。
几乎是在这瞬间,鹤语都僵住了。
她脑子里浑浑噩噩,耳边倒是隐约传来了刚才亲卫的一声谢,鹤语狠狠咬了一口舌尖,尝到了口腔里蔓延开来的血腥气时,这才恍恍惚惚地从太虚中回过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