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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只是关心则乱,也许确实有李青溦妨害李曦这样一回事。
可此刻,他站在风口却突然觉着自己离谱。
徐氏和李青溦说得都是真的。
她在骗他,且不止一次。
冷风过境,面前的女子耷拉着眉眼,眼睛几丝浅浅的皱纹浮现,一张素白的脸没有血色,竟显得有几分陌生。
也许是因为时间文火慢炖,不知不觉竟让身边人面目全非。也或许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。
他从未了解过她这个枕边人。
李栖筠一瞬间,只觉着五脏六腑都有些疼。
小周氏眼睛带泪,慌忙解释:“郎君听我解释。”
他甩开她抓他的手,眉眼黑沉,重重道:“你是不是觉着我是傻子?”
小周氏从未在李栖筠脸上看过这样沉沉的神色,是夹杂了失望、无奈、怅然、愤懑,五味杂陈。
山崩地裂重,她脑海中分裂出另一个自己冷静分析该怎么办。
他确信她动了县主的嫁妆,只要他此刻金库房查看一番什么都瞒不住他。此刻应该怎么办?她脑海中瞬息千变,该怎么办才能将所有的损害降到最低?
现在之计,也只有实话实说。
小周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,半抱李栖筠的腿,抬起眼,泪扑簌簌地往下落:“妾是动了县主的家俬典当过,但妾也是实在没有办法。这许多年来,郎君并不管事,也不当家,自然不晓得茶米油盐都贵,府上各种开销,郎君与同僚应酬各种席面,身上的衣衫玉鞓皮靴,每次堂上摆的各类吃得用得哪样不需银子?
妾无耻,是无颜面对郎君,也无颜面对县主。只是事已至此,郎君与其责备妾,不如想想接下来之事如何应付。妾已典当了兄长留下的铺子赎回了一些,剩下的这几日也要赎回。我知道郎君生气,也得待妾将此事了了再将妾打死了事。反正妾自纳入李家便是贱籍,生是郎君的人,死是郎君的鬼。”
“只是到时候每年到了妾的忌日,郎君莫忘了带着秀秀和曦儿来看看妾。”
她哭得厉害,一张脸上去全是泪,李栖筠知晓她在惺惺作态,嗓子里却发不出一句声音,最终只是哼笑一声,踢开她:“那便如你所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