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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地有万古,此身却不可多得。有些东西并不十分重要,重要的是同心悦之人度过一生。”
他话音比平常仍要低沉悦耳一些。说到心悦之人,一双清亮的眼一瞬不移地看着她,在灯光下专注赤诚。
李青溦会觉得他所说“心悦之人”便是她。
可他总是有这样的目光,似星辰似潮水,深深沉沉地琢磨不透又给她假象,一张脸又是那样清冷自如。
就是这样的矛盾,让她患得患失,看不分明。
有时候李青溦觉着他很好懂,有时候却也经常看不懂他。只是这次,她隐隐觉着好似是同以往不一样…
陆珵又道:“你上回问我是不是向来是这样自如的。并不是,我只是不擅表露情绪而已,实际上,每一次见你,我都是忧思不安的。”
陆珵从未如此直白地刨析过自己的内心,说到此时,一时顿住了,片刻方继续道,“见不到你,我会担心,见着你时,我也会忧心。每一次你或笑或嗔,都叫我心里又冷又热。这是我以往从未有过的感觉,也是从未体验过之事。”
“或许心悦一人的感觉就是如此。”
“心之忧虑,若蹈虎尾,涉于春冰。”
檐楹带星,四周寂寂,他话音似浽溦细雨散在青岩板上,淙淙琤琤。
李青溦未抬头看他脸上表情,眼中神色,但这一次,李青溦笃却定他说的都是真的。
因为,她听见了。
她听见他轰鸣的胸口,听见他麻麻盈盈沸腾的心跳。
一个人的嘴惯会骗人,可他的心,确实不会。
李青溦低着头,不由自主地勾起唇角。分明是他说出的这些难为情的话,但不知如何她的脸却泛起一层薄红,幸而她低着头,天色又昏暗,他看不见。
只是虽是如此,之前之事她也并不能毫不计较,红唇轻碰便原谅他,哪里就有这样轻易的事?他叫她患得患失那样久,又那样伤心,她自也要叫他也尝尝这种滋味。
思念至此,她轻哼一声:“早做什么去了,如今自然迟了,谁愿意等你不成?”
陆珵轻轻摇头:“这一次我等你。无论多久,无论结果是什么,我都接受。”
李青溦真有心问问他:若是十年二十年,他也会等着她吗?转念一想还是莫难为自己的好,即便他真的愿意等她这么多年,她当真不嫁了不成?
李青溦正想着这些,陆珵已抱着她进了正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