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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听到了。”
她一眨不眨地看他,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在这般奇亮的傍晚下泛着波纹。
一张瓷白的脸很像是一轮新上来的弯月,皎洁逼人,叫他移不开视线。
四目相对。
李青溦轻声道:“你脸上的神情向来这般自如,是惯会骗人的。可你的心不会骗人,我你为何不愿意承认?”
陆珵性子向来清冷自持,自小所受乃处世之道,世事之变。各式的繁文缛节,却好似并未有人告诉过他如何做自己,他也不擅于表露情绪,久而久之,脸上的清冷许是化了形。
许是这样惹了她伤心,但其实并非他本意。
他心中如何想。
除却身份,他自然只是个普通人,即便面上再自如,每一次见她,她或笑或恼,都叫他心里又冷又热。见着她的眼泪,他也会忧患不安。
这是以往从未有过之事。
但他不知如何说下,一时未言。
见他不答,李青溦一时又那日她所说之事,又轻声道:“我也并非要逼着你同我回并州做赘婿。”
“你知道,我原也不是那般肤浅瞧不起别人出身的人。我心悦一人,是心悦他的性情能力其它,自不会是心悦他的家世。莫说你是一个八品的小官,即便你是什么货郎、打渔的又如何呢?”
她向来只挑对的,贵不贵的又有多么重要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