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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像是隆冬时节的一盆冰水泼到了头上。
嫩白的手紧紧攥着雪青色薄锦衾的一角。
她整个人都在发抖,嘴唇苍白而干裂。
沈醉欢撑着两条还在发软的光裸小腿,从榻上站起身来。
却又在铜镜之中,无意间看到自己满身的欢爱痕迹尚在。
就像是在提醒她自己昨夜所做的种种无用功一般。
沈醉欢强忍着满身酸痛,给自己披上了一件得以蔽体的外衫。
那天,她安安静静的在自己房中待了一整天。
始终想不明白,为何男人能如此善变。
他刚认识她的时候,对她热情而宠溺,可不过眨眼之间,两人竟疏离至此。
自这件事情之后,顾长策又开始躲着她来。
而沈醉欢的自尊也不容许自己先进一步。
直到月底,他俩一同去参加宫宴。
她去的时候便觉得身体不适。
但并没有同顾长策说。
心中就像是堵着一口气般,心想着,反正他也不在乎她。
却没想到,在喝了两杯白澧之后,竟头脑一沉,昏倒在了他怀里。
再醒来的时候是在长宁的宫殿里。
透过月门处半遮半掩的珠帘。
她模模糊糊的听到了太医院院判方元良苍老沉缓的嗓音。
他拱手对顾长策贺喜道:“恭喜顾大人,夫人已有身孕月余。”
两人成婚一年都没能有什么消息。
方元良本以为他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会很开心,却没想到面前面容冷厉的男人却是一副紧抿薄唇,眉宇微拧的样子。
饶是在宫中浸淫许久,方元良一时之间也有些拿不准面前这位顾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倒是一旁的顾长宁开心的厉害,她眉眼一弯,便说:“哥哥,这是好事呀。”
顾长策闻言,沉默的低垂下眼睫。
良久,才开口问道:“方大人,我夫人身体可有大碍?”
方元良沉吟片刻,如实回道:“无碍,只是有些思虑过重,肝气郁结罢了。”
这话落下,顾长策眸光微动。
顾长宁不是什么细心的姑娘,自然没注意到自己哥哥在想些什么。
自顾自对哥哥说了句:“好好照顾长嫂。”
便欢天喜地的将太医送出了门,又携春兰去给宫里面的太监宫女们打赏银子去了。
直到顾长宁离开之后,顾长策才迈开脚步往内室中走去。
方才沈醉欢晕倒在他怀里的时候,他紧紧抱着她,无比惊慌的唤来了太医。
可当现今真将要走进内室的时候,他脚步却又放缓了下来,像是生怕惊扰了屋里人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