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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诩弯了弯眼睛,温和地拍了拍顾澜的头,像是终于驯服了什么似的,心满意足。
“在所有的惩罚之中,凌迟才是最痛苦的。”
那时顾澜尚不明白,后来傅诩为他出谋划策,一点一点一点蚕食掉大伯在公司的话语权,三叔也逐渐隐身,几位有心公司利益的堂兄堂姐,也被慢慢踢出公司,沉迷在本就恶劣的习惯之中。dǔ • bó,赛马,极限运动,男人女人的混乱……有些顾澜知道,有些他不知道,但他们堕落地那样快,总是有原因的。
在节节败退之中,顾大伯在一次情绪激动之后,中风了。
顾澜的耳边又想了傅诩的声音,“家里也有护理,让他回顾家大宅吧。”
“仇人狼狈的姿态,对于你来说才是最好的甜品。”
“这只是对你的犒劳,你也不会做什么的。”
“想想你的父母兄长。”
顾澜昏了头,把人带回了老宅。
后来就再也不能挣脱,直到他那一日,看着顾大伯被咯痰,却无动于衷。
顾澜就站在房间,看这个可怜的皮囊失去了活力,那个可怕的灵魂也随之消散。但是顾澜并不开心,也不难过。他站了大概十几分钟,就下意识地走出了房间,去善后了。
很快,顾家再一次办起了丧礼,但这一次主事的,已经是年轻的小顾总了。
那时候傅诩还会教顾澜如何处理公司的事,他的手段激进,顾澜开始还会和他争吵,但是后来在傅诩的影响下,他好像也觉得无所谓。
直到有一天大雪,顾澜的车被堵在了一座桥上。顾澜无意看向窗外,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是他大二那年,一见钟情的学长,他记得那个人叫陆铭。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卷毛,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,忽然都露出了爽朗的笑。
大学生活明明只是一年前的事情,但在这些痛苦的事情之后,却好像被隔绝在千万里之外。直到他看到陆铭,那些美好的、仍然天真美好的回忆一下子就击中了顾澜,让他从麻木中醒来,痛的几乎在车上打起滚来。
顾澜猛的推下车,追了出去。他追到人行道,被雪滑倒,跪在了地上,膝盖碎了似的,根本站不起来。顾澜满脑子都是自己惊慌的自问,我做了什么?我都做了什么?
不知多久,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双手,上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,是陆铭折返回来了。
“要不要去医院?别是骨折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