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味桶
他盯着捏住杯壁的几枚指尖,因用力而泛出生生的白,还有杯内均匀沉淀的甜美果肉,和一两片用来装点的柠檬片,一动不动。
他不能接,当然不能,倘若他伸手,皮肤下的血液会因察觉她体温的靠近,汹涌成靠近极点的电磁流,驱动他触碰她的指尖,然后——“啪嗒”,理智的多米诺骨牌倒下第一块,他会攥住她的腕骨,从指尖一路吻到手肘,将每一丝渗入皮肤的汁水甘甜吮吸殆尽;再然后,血液滚沸中,他会抓着她,压抑又狂热地咬上她的嘴唇,舌头强行撬开牙齿;最后,他也许会不顾翻倒四溅的果汁,将她推倒按在湿淋淋的地毯上、贯穿。
所以他不能动,只能绷紧嘴唇,将身体塑封成一座冷硬雕像,鼻腔发出半个闷音,“嗯”。
接二连三地碰钉子,她也察觉冷场的尴尬,手在半空僵举片刻,轻放在桌面上,“那我放在这里了。”
直到背影远去,杰森才后仰靠着沙发,手臂搭在眼窝上,无声地咒骂一句。
真他妈见了鬼了,他根本不想排斥她,也不想让她难堪,但他总学不会迪克那润滑油般自如斡旋游走在人际缝隙中的本事,反而红头罩与生俱来的垃圾话天赋每每在此时大放异彩,推开想亲近的人,也搞砸一切。
放下手臂,鼓噪的血液已经拂去泡沫,窗外仍是蝉鸣的振金和夏日的绵热。他有预感,也许他燥热的病症会和夏季的白夜一样漫长,一直持续到炙烤大地的火球坠入赤道以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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