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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怕他明知周幸川不会再醒来，但闵止鸣心底还会止不住奢望。

直到他身上都布满冰霜，几乎要长眠此处时，闵止鸣才动了动，手指僵硬得厉害，好一会才勉强松开，哪怕失去了知觉，还能紧紧地握着玉佩，好似要与它相融。

闵止鸣抹去脸上的冰霜，又看了周幸川一眼，薄唇微动，好一会才出了声，声音微哑，“骗子。”

他骂了一声，带着胸腔微动，还是觉得心脏疼得厉害。

闵止鸣微微咬了咬牙，轻叹一声，这才忍着疼痛收回了视线，转身要走时，却还是多看了一眼，直到见到那人还是最初的模样，闵止鸣才失落地走了。

他离开了房间，还没走出多久，就见鬼无前来跟他汇报事情，左右不过都是前来参加婚宴的门派和魔族恩恩怨怨，还有搞下闹剧又不见踪影的连未愉去向。

一听到这个名字，闵止鸣头就疼了，甚至懒得多听一个字，随口就把鬼无打发走了，好似只要那人不出现他面前，要如何便如论，省得他糟心。

鬼无原本还有话要说，但见闵止鸣没心思搭理自己，他顿了顿，也就没再开口，当真走了，只剩下闵止鸣留在院中，按着眉心叹气。

等他放下手时，才发现天际有雪花落下，不过顷刻，便已是漫天飞雪。

闵止鸣眸色轻动，廊上烛光倒映，只剩一片孤寂。

他微微抿嘴，提脚而动，不过才走出几步，却听身后有声音而来，无比轻微，几乎要被掩盖在雪声之中。

可闵止鸣却十分清晰地听到那声音，就好像他早已经等这一刻等了上千年一般，才会听得那般清楚。

雪花落在他肩上，却不肯消融。

有一个轻柔的声音穿过流河，沾着风雪，隔世而来，藏着无尽的深思和爱意，与风雪一同落在了闵止鸣的耳中。

闵止鸣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，又握了握手中的玉佩，不用等那声音再响起，他便缓缓转过身，隔着漫天雪花，看向了不远处。

烛光倒映在那个修长的身影之中，好似金光明亮，又将他映照得无比明媚。

他扬起唇，朝着闵止鸣又叫了一声，“止鸣。”

闵止鸣不知自己应声了没用，他目光落在院中，那里不知何时早已积满了白雪。

他好似轻叹一声，却觉得鼻尖有些冰冷。

原来冬季如期而至，却是人间一场迟来赴约的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