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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副半鱼半人的骨架在县衙的井里泡了半个月,彻骨的阴气都氤氲在井水里。
平日衙门里的差役给知县端茶倒水,用的都是那口井里的水——白云道长根本没准备告诉自己的“同伙”县衙井水有毒这件事。
毕竟死了的同伙才是能保守秘密的好同伙。
总之,喝了半个月有毒井水的知县此时已是阴气缠身,要不是白云道长每天一碗以童子尿为药引子煎出的壮阳汤药,他连这几天都撑不下来。
——白云道长也不想让知县死在自己回京城之前,所以这些日子才费了些心思续着对方的命。
【什么狗咬狗,一嘴毛。】
【笑死,一个两个都往死里坑合作伙伴呢。】
【别辱合作伙伴这个词了,这就是狼狈为奸。】
只穿着一身单薄寝衣的知县在寒凉的夜风里瑟瑟发抖,可看着崔殷逆光下略显冷淡的神情,他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,只能暗暗吸腹,等待对方的宣判。
“你对白云道长的策划知道多少?”崔殷也不准备和知县打哑谜,很是直白地开口。
知县神情一僵,“我……我听说他要给陛下炼丹,其他的就不知道……”
剩下的话在一声变了调的惊呼后卡在了喉咙里。
一把泛着银白寒光的小刀直直扎在知县的两腿之间,刃尖刺穿寝裤单薄的布料,扎进青石板铺就的院砖里,刀柄还在微微晃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