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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鸦怔怔地想着,无声地叹了口气。
……算了,“池鸦”也并非就没有错。
他那么偏执,为了学生时代感受到的一点善意和温情,不惜用不入流的手段把顾怀安捆在身边,不惜一切都要去攀住一个并不属于自己的人……他亲手种下这恶因,又能怨谁呢。
池鸦这两天一直在纠结,不是纠结要不要继续演下去,而是纠结是怎么个不演法。
他总不能直接点点顾怀安肩膀说“嗨哥们,跟你说件事儿——这个壳子里已经换人啦!惊喜吗?!”的吧……
思来想去,他觉得还是得尽量正常点,毕竟才从医院出来没多久,他可不想又被绑到精神病院啊摔!
——重要的事情说三遍:控制住寄几,不要放飞!不要放飞!不要放飞!!
他要温水煮青蛙,一点一点的、合理的展现出自己的变化,最终叫顾怀安不怀疑还能和顾怀安撇清关系,达成一别两宽独自美丽的终极目的!
池鸦默默握拳!
驾驶座上的秦玉泽偏头看了他一眼:“真没精神啊?要不睡会儿?”
池鸦盯着他俊朗的侧脸没说话,秦玉泽又回头看他,笑得很自恋:“怎么,被哥迷住了?”
“……”池鸦鼓了鼓腮帮子,重新靠回椅背里,稍微偏着头望窗外。
只是……到那时,他可能连秦玉泽、连顾怀章就都要一起断干净了。
因为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,因为现在的相遇本就是建立在一个谎言上的错误。
……或许,从他答应跟顾怀安去南湖,或者更早,从他因为初来乍到时过分惊惶以至于失了考量,向人隐瞒“失忆”真相的一开始,他就错了。
管他什么把柄、什么要挟、什么ooc,人还是得做自己,才最舒服。
池鸦捏了捏书包背带,出神半晌,垂下睫毛,遮掩了自嘲神色。
亏他还算是搞艺术的,也曾振臂高呼自由价更高,怎么却连这个也忘了,竟然还愚蠢地要去扮演另一个人,假装一段全然陌生的“爱情”。
多么的可笑。难怪古人要说“世上本无事,庸人自扰之”呢!
池鸦表情安详,觉得自己大彻大悟。
车厢里安静了十多秒,秦玉泽安耐不住,又逗他说话:“小结巴,你是不是论文没弄好?”
池鸦茫然抬头:“啊?”
“耷拉个小脸儿,瞧着就跟马上要去挨批一样。”秦玉泽手欠地捏住他脸蛋往上提,“来,给哥笑一个……卧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