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管家不是心疼那几片银叶子,但总不能当个冤大头吧!
故而当那几人离去时,说出日后有事可到某某客栈寻他们时,管家是有些不悦的,觉得这人像是故意诅咒他们一般。
可现下再想想,就品出些味儿了。莫不是他们真看出些什么名堂来?
管家自然将此事同王掌柜说了,于是那两个小厮便匆匆忙忙的赶至客栈。而阿成进香满楼无望,回途之中却被几个怨鬼缠住,耽误了些许时间,脱身之后才赶回来,他刚把事儿讲完,那两香满楼的小厮也恰巧到了。
一切如温佑棠所料。他如此笃定,倒惹得许妩心痒痒,直追问他是否看出了什么。
小厮直接领着三人进了邓明山的院子。刚踏进院门,温佑棠便闻见一股子浓浓的肉香味儿。
他低头,在右前方的地上看见了元凶——王仙儿吩咐后厨给邓明山煲的鸡汤,那小厮将鸡汤端进院子时,便听见了邓明山的惊叫,匆忙之中也顾不上其他,鸡汤便洒在了此处。
虽然早有下人来收拾过地上的残炙,但鸡汤的香味儿仍然绕在此处难以消散。阿成在一旁感慨,“这香满楼果然是‘香满楼’,少爷,您可别失手,也让咱们尝尝这香满楼的手艺呀!”
阿成声音虽小,但管家和王掌柜都在身旁,隔得近,自然是听见了。王掌柜一门心思挂着鬼影那事儿,目不转睛的盯着温佑棠,想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什么来。还是管家腆笑着接了阿成的话,说了不少台面话。
那厢,邓明山还在榻上躺着,据说是将才被吓的喘不过气,缓了好一会儿,此时正歇着。听那意思,若不是那小厮进来送汤撞上,恐怕王家的姑爷,今夜就交代在此了!
王掌柜懒得去看他那副病样子,跟着温佑棠连声问,“大师,你可瞧出来了?到底是什么邪祟,我王某人与他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,这怎么就找上我了!”
温佑棠宽慰他莫着急,又让王掌柜将之前送汤的小厮唤来,有一些细节需要了解。
管家亲自去了,几人便在院里候着。
“之前的杂耍班子和胡姬可还在府中?”
王掌柜一听,便有些不高兴了。他听管家说起过这位大师,如今火烧眉睫了,这人竟然还想着寻欢作乐。但现下又只得求助于他,只好耐下性子答,“上午张道长……那人说已经收服了邪祟,所以鄙府便没理由再强行留着他们。不过那会已过晌午,两支班子都是我请来为我仙儿助兴的,万没有亏待人的道理。”
温佑棠接道,“所以还在贵府中?”
“是去是留就随他们便。”被人打断了话,王掌柜皱了皱眉眉头,又道,“听说是明日一早便走,此刻应当是在后院的吧。”
温佑棠点点头,“那可否请他们到此处来?”
王掌柜面上的不悦更加浓重,“大师这是何意?”
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儿,弄的人尽皆知,成为诸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也就罢了。上午还请了能人异士过来驱邪收妖,闹得好一阵儿,如此大的架势,竟然还是让人给骗了,说出来,这不是□□裸的打他王某人的脸嘛!如今这人又想做什么?
温佑棠也理解王掌柜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怀疑,解释道,“我有个法子,可轻而易举的找出这妖物,王掌柜可愿一试?”
后院伺候的丫鬟小厮,杂耍班子与胡姬队,浩浩荡荡的挤满了整个院子。
管家依他所言,在已经不宽敞的院内又抬了作法台上来。阿成主动邀功,化身温佑棠的小徒弟,上去便朝空中撒了一把糯米,又神叨叨的念了许久听不懂的符咒,在院中各个角落游走,活像个街头卖艺的神棍。
一炷香燃尽之后,阿成终于睁开眼,跑回温佑棠身旁,“师傅,这妖邪太过狡猾,竟然附身到活人身上了,我这咒语怕是对他无效了,还望师傅出手搭救徒儿。”
此言一出,院内众人明显焦躁起来,个个惶恐不安,生怕自己就是被妖邪附身的那个活人,下一瞬就要被拖出来处刑。他们一面极力辩白,一面又不得不提防着周围的人。吵吵闹闹的,像是晨起的街市。
温佑棠一直在观察院中的动向,闻言忍了一会儿才道,“这个简单。”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纸包,“这是我先前在庙中求来的驱魔咒,经你师爷施法加持后所化的佛灰。只消将此佛灰化于清水之中,让诸位服下。常人无碍,于妖邪而言,却是索命绳,妖邪承受不住这正气,便会暴体而伏。”
管家将信将疑,立马着人去取了清水与碗盏,将佛灰化水,又分发给众人喝下,连王掌柜自己都喝了半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