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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言礼想起一年前的除夕,垂眸碾了碾脚下的雪,笑了声应下来。
电话刚挂断,不远处院前的木门被人推开。
昨天半夜下了场大雪,早上太阳出来,小了些,但一直断断续续地飘,地面堆了层十几公分厚的积雪。
沈卿一手扶着身侧的门,一手拿手机拨了季言礼的号码给他打电话。
她低头,用脚上的靴子踩了踩地,问远处坐在花坛上的人:“你觉得我这个靴子配我这个上衣好看吗?”
“是这个好看,还是刚刚那个灰色的大衣好看?”
闷闷的女声响在耳侧,季言礼抬了眸,目光落在远处那人身上。
离得并不算近,但季言礼还是能看清她的表情。
她眉心皱着,两颊因为纠结而轻微鼓起。
季言礼看得想笑,但还是很认真地回道:“都好看。”
沈卿对他的回答表示不满:“你很敷衍。”
季言礼盯着她的样子,轻而短地笑了声,解释:“我没有。”
确实都挺好看的。
“算了,”沈卿把推开的木门又合上,“我还是穿短一点的羽绒服吧。”
沈卿拍了拍头发上的雪:“今天太冷了。”
季言礼好脾气地对着话筒嗯了一声,看到远处那人轻耸着鼻子对他无奈笑了下,再接着很小心地转身往楼里走。
高跟长靴踩在松软的雪地里,不稳,她走得慢,背影像只高傲又可爱的布偶猫。
清晨八点,和他商量一起去采购年货的爱人,由于颜色搭配和温度的原因,决定转身回家,第三次换掉身上已经穿好的衣服。
不知道为什么,明明是一个很平常的细节。
季言礼却忽然在这一刻,觉得莫名温馨。
雪落在他的指尖,带着微凉的湿意。
季言礼抬手拨掉头顶的雪,仿佛能从远处虚掩的房门,听到屋内沈卿微弱的抱怨声,和婴儿车里宝宝的对话。
人是种很神奇的物种,会在某一刻触景生情,又或者会在某个情景冒出一个很急切的念头,有不得不说的话,和迫切想要表达的感情。
他忽然在这一刻,很想很想娶她。
尽管他们已经结了婚。
季言礼低低垂眸,突然有点遗憾两人的开始只是源于电影节的那场玩笑。
他好像,还欠她些东西。